洛珩的肩松了松，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
“那我请客，一起出去吃吧，做饭太麻烦了。”
“……不麻烦，哪有你来家教还让你请客的道理。”
洛珩看她半晌：“那我来帮忙。”
唐贤忽然觉着这一幕与小时候有些像。
“唐贤，你提前把卷子做下。”
好吧，洛珩姐比以前狠多了。
洛珩在美留学时经常自己在宿舍做饭，帮起忙来倒也得心应手。她弯眸浅笑，语气平常：“要备什么菜？”
“你喜欢吃什么吗？”
“我不挑。”洛珩取下冰箱上的围裙，“帮你扣上？”
像是寻常人家每天的日常，温馨而自然，唐言章睫毛轻颤，点了点头，默许了。
洛珩的手擦过她的腰，唐言章忽然想起叁小时前这双手扣在相同的地方，把她逼在墙上接吻的样子。她的脸颊有些发烫，掩饰性地推了下眼镜。
“唐贤的问题还是有点大，他英语拖了太多后腿，选哪科都很致命。我想这个寒假主要以英语为主，基础打好了，后面没那么难。”
洛珩帮她系了个结，后退一步，从水槽里拿出解冻的食材开始清洗。
“谢谢，辛苦你了。”
“不用谢，你有想过送他出国吗？”洛珩麻利地分拣青菜，将篮子来回过水。
唐言章拉开冰箱的手一顿：“你在外头的时候，会觉得累吗？”
“不累，我挺开心的。”
“有什么开心的事？”
“可以离家很远。”
洛珩注意到身后人呼吸忽然放缓，似乎在斟酌用词，权衡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问：“你不想留在黎城，也是因为这个吗？”
“嗯。”
空气沉寂了一瞬，洛珩复尔开口：“我不喜欢这个家。”
她刚想说些什么，转过头，少女青葱双指拈着一块刚切下来的胡萝卜片递到她嘴边，眼里压着细微的笑意。
唐言章下意识瞄了一眼厨房门，大厅空荡荡地，唐贤还在次卧里做题，她忽然就想明白了刚才洛珩的举动。
制造独处机会罢了。
唐言章抿了抿唇，用手接过，末了道了声谢。洛珩也不恼，转身继续忙了起来，一时间二人没有再说话。
晚餐进行得很顺利，洛珩与唐贤时不时讨论两句题目，唐言章习惯了食不言，就边听他们聊天边吃饭。唐言章做饭比较清淡，是典型的南方人口味，讲求食材原本的鲜和纯。
“唐老师做得真的很好吃，我很久没有尝过这么舒服的家常菜了。”
“喜欢就好。”
“下次换我来。”
“你是客人，没有让你做饭的道理。”唐言章莞尔，末了又用眼示意唐贤收拾碗筷。唐贤倒也自觉，给两人接了杯水便钻进厨房里洗碗。
“唐老师，我带了礼物给你，方便进一步说话吗？”
洛珩又换上了那套公事公办的语气，唐言章第一反应是拒绝，但对上眼前人明亮的双眼时，她的拒绝又似乎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不是很贵重的礼物，只是一点纪念品。”
洛珩特别擅长用委屈的声调来撒娇，漂亮乖巧的孩子总能吃到更甜的糖。唐言章叹了口气，带着她进了主卧，一进门，洛珩便继续反锁。
她拿出了一串银链，接触到肌肤的一瞬间，唐言章被冰得起了层鸡皮疙瘩。项链通体泛着幽冷的银光，末端的搭扣做了月牙的款式，主体是一颗晶莹通透的沙弗莱，在光线下反折着温和的绿光。银链朴素简洁，像一首未完的诗歌，唐言章往镜子前一照，这一点绿将她的气质衬得更为优雅。
“克数很小，并不贵，但我觉得很适合你，就要下了。”
洛珩站在她身后一同看向镜中人，唐言章气质本就清冷严肃，多年来身上也并不习惯穿戴首饰珠宝。这根银链无疑非常适合她，洛珩满意地点点头，指腹跟随着链条慢慢摩挲。
“谢谢。”唐言章心绪涌动，右手不受控地与洛珩的食指相触，“我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