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制式太压抑了,仿佛建造者想用它来死死地镇压住什么。
殿门轰然大开,满殿绯纱飞扬。江弥跨进内室,把少女往床榻上一扔,反手一拂,身后九重巨大的朱门便层层迭迭合拢。当最后一道门关闭时,屋顶、墙壁、玉石柱乃至于每一寸地板缝隙中都亮起密密麻麻的铭文,随即无声隐没消失——
九宫锁魂阵。
叁百年间,这些符咒被江弥亲手一道道刻进了砖石,连大罗金仙至此都插翅难飞。
内室的布置除了更加奢侈靡丽以外,几乎与噬魂塔顶的秘境别无二致。一股轻风不知从何处拂进殿内,将层层迭迭的红绡帐漫卷而起,犹如须臾之间盛开了无边的海棠花。
她感觉身上的禁制一松,有人将她的盖头掀开了——
“邀月......”男人的目光灼亮得吓人,俊美无匹的脸上是一抹兴奋的、难以言喻的色。非要形容的话,大约是一种夙愿得偿后的如释重负。
少女坐在床头,微微仰起头来看他,眼古怪,忽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里没什么真正的笑意,反而有种讽刺和凉薄的味道。
“你准备将我一辈子困在这里?”
抓着她手腕的五指似乎因为这个笑紧了紧,青年薄唇抿成一线,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是。”
——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绝望了,即便是想一想都会窒息。
二人就这么对视,时间仿佛过去了漫长经年又好似短短一瞬。
良久,邀月像是被他的目光灼伤般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我带你入修仙界,教你天星经;我闭关离开你五年,又心甘情愿被你囚了五年;我不想你杀孽太重,对你用忘魂针是别无他法。”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她飞升前的所有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这傻子,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少女的声音又轻又和气,像是一片在耳边徘徊不去的梦。江弥顿住,似乎连喉咙里都哽上了什么酸涩发硬的东西。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邀月猛的一偏头,但是却没完全避开,修长的手指尖仍然擦过她的脸。
“......绝世宝典也好,魔皇之位也罢,我从来都没在乎过。”他的声音缓慢笃定,暗金色的眸子却狂热的出,“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邀月抿着唇,很久都没有说话。江弥就这么耐心的等待着她,任凭时间在沉香缭绕的袅袅轻烟中流逝。
末了,少女动了动,扯住江弥垂落的白发,拉下他的脖子,试探性的又有些耍赖的在青年额上吻了吻:“我爱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这只是个不带任何情欲意味纯粹的接触而已,江弥却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那股硬生生压下来的火蹭的一下把这个精力旺盛的魔皇燃烧殆尽,他甚至等不及脱衣服,一挥手二人便彻底裸裎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