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许并不是很清楚在这过程中的细节,但往往局内人总会被自己的思维束缚住,看不清最最简单的道理。
秦景文失了魂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很多事,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的,得自己想通。
房间内,没有开灯,他望着窗外灯光璀璨的夜景,安静与喧嚣都离他很遥远。
他想起刚和钟轻斐分手的那段时间,痛苦、绝望,占据了他的大脑,他被钟轻斐保护得太好太好了,似乎,遇见钟轻斐便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他以为,他们可以这样相伴到老,哪怕无名无份,他都愿意。
他以为,钟轻斐和他分手,是因为厌倦,是因为从未爱过他。
但其实,并不是如此,钟轻斐一直以来,带给他的,都是积极的,正面的,像阳光一样,照耀着他。
钟轻斐一直,在引导他,成为更好的自己。
他以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以为,但,现实与想象却截然相反。
他为什么始终不愿相信,钟轻斐是爱他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那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自尊嘛?
五年的朝夕相处,都没办法让他面对这份爱嘛。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是那么得可笑,他口口声声说想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高处,去诉说他对钟轻斐的爱。
但,他连面对钟轻斐时,都说不出口,他就是个胆小鬼,懦夫,一个永远在逃避感情的失败者。
他点开钟轻斐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更新于三分钟前,“20”四个数字,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秦景文拔腿往外冲,不一会儿,就站在了20的门前。
“砰砰砰”把门拍得震天响。
门内的钟轻斐悠闲地摇晃着红酒杯,喝下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才慢吞吞地走到门前。
打开,还未说话,就被一股大力推着。
房门重新关上,钟轻斐的背贴在冰冷的的墙上,她刚想发火,一抬眼,只见秦景文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滚落。
虽然不知道短短两小时间,在秦景文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钟轻斐还是有些许心慌,手忙脚乱地抚上秦景文的眼睛,用指腹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慰:“别哭别哭,怎么哭了呀,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景文在见到钟轻斐的一瞬间,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蓬勃汹涌的爱意,全都化作泪水,决堤而出。
他握住钟轻斐的手腕,将她的手心放在自己跳动的胸膛之上,那颗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快,像是要破土而出。
一时间,钟轻斐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的心也随之颤动。
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的阻碍,除了他们自己本身,害怕彼此并不相爱,害怕是一厢情愿,害怕伤害对方。
他们以为,分开是最好的选择,实际上却是彼此的折磨。
分开的五个半月,一百六十多天,近四千个小时,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与痛苦。
秦景文将脑袋埋在钟轻斐的颈间,双手紧紧环抱住她,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钟轻斐的手,摩挲着秦景文凸起的背脊,喉咙像是被吸了水的棉花堵住似的,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秦景文肩膀处的衣服。
秦景文似是察觉到了钟轻斐身体的颤抖,慌忙地止住自己的眼泪,双手捧住钟轻斐的脸,在看清泪痕时,心痛得宛如被小刀片了成千上万下,一刀一刀。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未见过钟轻斐哭泣的样子。
他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姐姐别哭姐姐别哭”
却不成想,钟轻斐哭得更凶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钟轻斐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得如同火山熔岩,在他心里烫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姐姐,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姐姐,别哭”
钟轻斐抬起手,胡乱地抹了把自己的脸,吸了吸鼻子,将秦景文推远,隔开一小段距离,安静地凝望着他。
秦景文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好无可怜,钟轻斐张了张嘴,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和说不上的沙哑,问他:“你来干嘛?”
秦景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前走了半步,将钟轻斐困在怀中,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真挚且虔诚。
“钟轻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