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认错的话,那是隻柯基犬,脖子上还戴着项圈,看来是条走失的狗,而且,牠好像就是害我摔车的罪魁祸首。
我瞇起眼、扁着嘴看牠,但不愧是被驯养的狗,见我露出这种表情,竟然还摇摇尾巴走过来,坐在前方讨好似地望着我。
这、个、装、可、爱、的、小、凶、手!我气恼地想对牠磨牙齿,但牠还状似困惑地对我偏头!
「湛瀅?湛瀅!你在听吗?」突然间,靖文略微加大的音量将我的注意力唤回。
「嗯。」我的声音好糟糕。
「脚痛的话先别动,我怕更严重。」他叮嚀完,等我出声回应后便收了线。
我听话地保持原姿势坐在原地,完全不敢移动,幸好被甩出来后落下的地点靠近路边,所以不必担心等等若有车经过,还要紧急闪躲之类的。
握住手机,我安静下来,下一个瞬间,绍博学长所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只是让她变成我想要的样子,有什么难?」
总是扮演主导他人角色的我,原来在绍博学长眼中,如此容易被左右。
想伸手按住因为情绪关係而疼痛起来的脑袋,又连带牵动了手臂的痛觉,结果反射性地全身一缩……从头到脚开始无一处不痛了。
很想用力跺脚,但这时候只能用力忍下来。
坐在旁边的柯基很不识相地对我汪了一声,我随即斜眼瞪了过去。
为什么在这种狼狈的时候,陪我的居然是一隻狗?
不久后,我听到由远而近传来的机车引擎声。还以为是靖文赶过来了,但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小玫骑着机车狂飆过来的身影。
「湛瀅,你怎么样?」将机车随意往路边一停,小玫连安全帽都没脱就跑到我面前蹲下,「有撞到头吗?」
她原本想察看我的伤口,但动作停顿了下后就改用问的。
「……应该没有。」毕竟头痛只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在我印象中,摔车的时候头部并没有撞击到。「怎么是你?」
记得打电话来的人是靖文啊!难道我其实有撞到头,经错乱了,才把小玫的声音听成靖文的?
「我人在家,离这里比较近,靖文打电话要我先过来。」刚回答完,小玫就指着我的腿侧大呼小叫道:「我的天,你的裤子都红了!」
因为不敢乱动,我并没有弯下身子去看可能受伤的地方,大概是穿米色裤子的关係,流血才会染得那么明显。
看小玫慌成这样,我也不敢再喊痛,乾脆勉强打趣着说:「唉,一条好好的裤子就这样报销……」
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小玫红了眼眶,一面唸着「怎么会搞成这样」,一面用袖子抹自己的脸。
该怎么说呢?这个傻瓜。
「乖啦,不要哭啦,反正治一治就好了啊!又不是绝症。」明明受伤的就是我,怎么换我反过来安慰她了?
「你不懂啦!我现在超难过……这里超难过的。」她按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哭得很丑,却让我笑了,笑到扯痛了伤口,变成又笑又骂。
结果靖文赶来的时候,也看着坐在地上的我们俩,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