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诩吻技过人,但总能栽在沉溯这个刚入门的新手上,大概他过于热切,总是紧追着不放,没几个来回林柚吾就觉得缓不过气来,急急推开他喘息。他给她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最多十秒半分钟,他又要重新吻过来,指节缠绕着她的发尾。
唇瓣被吮得湿润泛光,沉溯抱她坐在腿上,忽然低声问:“高中毕业那天......我送你的花有丢掉吗?”
话题一出,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戛然而止,空气中混进一点沉默的味道。
沉溯早已为人生仅有一次的无礼和失控付出了深重代价,旧事重提很需要勇气,所以他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字吐出来了尾音又要吞回去的样子。林柚吾撑着他的小腹,看他嘴巴也一样莹润着光,她用指尖轻轻触碰,思绪跟着他的问话偏了:“你还在意这个呢?我看你挺放得开,说不理人就真不理人。”
沉溯无可辩驳。他自知理亏,她讨厌他、不想跟他说话都是应该的,再且当时高考近在眉睫,他也不敢再惹她生气,之后真就安安分分没再和她说过话,连林柚吾父母喊他吃饭都以学习太忙婉拒。林家父母这么通透的人,稍微想想都知道两个孩子在闹别扭,便也没有勉强。
谁知道这别扭一闹就是好几年。
上大学后林柚吾接触到更精彩纷呈的世界,沉溯不主动,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彻底断了。有一年春节他鼓起勇气和父母一起去串门,林柚吾坐在沙发上吃橙子看综艺,只分给他一个背影。
后来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听父母提起她在学校出了事。他知道的时候大人们已经把事情妥善解决,第二年春节,林家的客厅连那道看着电视综艺嬉笑的身影都没有了。
林柚吾喜欢凑热闹,喜欢交朋友,喜欢一桌子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从小一起长大的经验让他了解她,因而也知道她如今把自己闷在自我宇宙的心态。她愿意坦诚地、毫无保留地相信亲近的人,前提是不要被伤害。
而在和沉玉的那段关系中,林柚吾可以说是被舍弃了。
“对不起。”沉溯低垂着脑袋,抓住她的手指,将这叁个字翻来覆去地说,时隔多年仍然抬不起头:“我以为你不想看见我。”
“那看来我在你心里很小气。”
“我哪敢。”
林柚吾哼哼两声,紧接着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不敢,不是没这样想?”
沉溯连忙改口:“我没这样想。”
他早早认输投降,把人抱得很紧。
深秋的天黑得早,客厅没开灯,视线里只剩下茶几上的红玫瑰发着光。林柚吾回拥着他,把下巴靠在他肩头,两人同样均匀的呼吸中,她似乎快要掉入睡梦里。忽而听到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那我呢?还......讨厌我吗?”
林柚吾闷闷地笑出来,在他肩上换了个更舒适的角度靠着:“我不是已经报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