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在嬉笑打趣,也有人安慰方世哲,反而让他越说越烦。
方世哲的父亲叫方国明,是寰东集团的原执行董事,最近刚刚宣布卸任。
他才五十多岁,还远不到颐养天年的时候,明明企业近期运行很平稳,也没有遇到什么风波,他却就这么突兀的卸任,交接也极其匆忙,绝大部分人都不理解这个决定,甚至集团股价都发生了震荡。
更怪的是,方国明从没管过这个儿子满世界地花天酒地,最近却突然对他严格了起来。几辆超跑全部锁了在车库里,只给他留了一辆堪称低调的奥迪,也不允许他离开这座城市。
方世哲一开始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一心要出去玩,都差点上了飞机,结果又被家里保镖抓了回来。除了信用卡还没停,对这个公子哥来说,简直和软禁也差不很多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老头子这是要干什么呢?我都二十好几了,我青春期他都没管过我,现在来这出,这是要逼我玩离家出走?我还以为我们家要破产了呢!问老头子,他还发好大火……”
“哎呦方公子,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旁边的青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下句,只好猛拍他的肩膀,“你艰苦一段时间,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方公子!”
“什么玩意?”方世哲恼火道,“这就是我爸抽风,他现在一天就是道道的,在家里搞那些东西,我都不爱回去……”
方世哲还在拍着桌子痛心疾首,只差去满地打滚了。房间里就听他一人鬼哭狼嚎,后半场的牌局也没再打下去。
兰朔的手机微微一震。是兰彤光发来的微信,想私下里朝他解释,方世哲是最近莫名其妙被管得太严心情不好,现在才这样不管不顾的闹,让他别介意。
兰朔回了一行“没事”,手指划过屏幕,回到微信的主界面,不经意顿了一下。
他的联系人不算多,唯一一个置顶,聊天记录是完全空白的。
在和谢萦吃饭的那天,他说他在调查她时,没查出过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其实这话也不尽然。
他查她的时候事无巨细,绝对比中情局排查间谍更严格。真要说有什么地方可能存在问题的话,他还确实找到过一处。
谢萦和她哥哥的家是独栋二层小楼,是在她一岁多的时候买下来的,只写了她自己的名字。
那个年代,地价还不像现在这么高昂,但那时谢萦的哥哥也才十岁出头。他们兄妹二人陡失怙恃,父母留下的遗产还要用来生活,能一次性付清这笔钱款,是因为他们原来的家拆迁的时候,开发商给了一笔高达市场标准几十倍的补偿费。
这事办得相当隐蔽,当年他们的邻居只怕都不知道,但兰朔的搜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谢萦兄妹一不是钉子户,二没有闹过事,这样的付款数目,很难不让人怀疑里面有些什么别的交易。
当时的开发商,就是方世哲的父亲方国明所在的寰东集团——否则今晚他也根本不会来这种聚会。
那一年方国明刚上任,公司起步不久,还没有发展到后来这样的庞然大物。不过从那笔一次结清的补偿费以后,他们兄妹和寰东集团再也没有什么资金往来,生活中也毫无交集。
直到最近,寰东集团因为执行董事匆忙卸任而发生剧震,他们之间都再也没有过任何联系。
“哥?哥?”
就在这时,他短暂的思索忽然被清脆的叫声打断。
兰彤光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见兰朔的手指按在微信主页面上过了三五秒没动,没有一点隐私意识地探头过来看。
唯一的置顶联系人居然没有聊天记录。兰彤光顿时好心大起,凑过来问:“哎,哥,这个‘双子座’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