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几日,空都会先把她送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回教团工作。
荧原本心存侥幸,觉得几日之后自己或许仍能被孩子们记住,但当她再一次看到他们面对陌生人好的眼时,还是不得不接受了他们已经彻底遗忘了自己的事实。
但她不介意再一次地和他们成为朋友。
荧其实并不是宵宫那种孩子王的类型,甚至会本能地恐惧被家长溺爱过度而导致变得任性蛮横的孩子,但坎瑞亚的孩子似乎都比较早慧懂事,她不由得对他们又多了几分怜爱。
看着这些孩子,有时她会想起和哥哥一起在设施长大的那段时光,他们也曾像这群孩子一样无忧无虑,觉得生活会一直安稳,觉得天永远不会塌下来。
荧不再以学生的身份混在其中滥竽充数,而是以助教的身份参与到课程中,帮老师打打下手。
这所学校不仅有语言数学这些常规科目,她甚至能在课程表上看到农业课,家政课,机械维护拆解课。
是的,机械维护与拆解,是坎瑞亚低年级学生的必修科目之一。
大人们似乎都做好了自己随时可能离开的准备,所以要提前教会这些孩子所有生活技能。
荧永远不会忘记她第一次上这堂课的情形。
操场上坐着七八架遗迹守卫,也就是坎瑞亚人称之为「耕地机」的战斗机械,她原以为是装饰摆件或是门卫保安,结果这竟是教具。
一群半大孩子熟练地在耕地机身上蹿上蹿下,一台台几米高的耕地机,三下两下就被他们拆成了一堆零件。
不仅仅是拆解,他们还能再完好如初地拼回去。
如果托克——达达利亚家的那个小弟弟在场的话,绝对会高兴坏了。
荧自愧不如,她只知道怎么从这些大块头身上暴力地拆下自己用得上的材料。
“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设计一台属于自己的「耕地机」,不对,不叫耕地机,我要给它起个更帅气的名字,你觉得叫「超音速战」好听吗?”
她第一日遇见的那个小同桌一边用扳手咔咔地拆卸着重达十几斤的零件,一边豪言壮志道。
虽然她已经忘记了她,但她们又一次地成为了朋友。
哥哥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的朋友们遗忘的吗?
“…这名字光是听起来就跑得很快啊,以后我可要仰仗你这位大机械师了。”
荧面上笑着,心里却一阵酸楚。
她真的也好想看到她的小同桌长大,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大机械师的那一天。
空不限制在她在学校内的活动,她一会去蹭家政课的试吃,一会又去看人家种蘑菇。
地底能种的作物种类非常有限,蕈类的种植在坎瑞亚至关重要。
她蹲在一堆蘑菇里发呆,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朵蘑菇,脑内不断天马行空着。
蘑菇能杂交吗?蕈兽为什么不产兽肉?
要是提纳里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哪些蘑菇更好吃更容易种植。
“你觉得这所学校如何?”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问道,她吓得猛地一回头,是一个古铜色皮肤,深蓝发色的英俊大叔。
英俊大叔同样也戴着坎瑞亚国民眼罩,他露出来的那只蓝紫色眼睛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他是这所学校的教导主任吗?还是校长?
她一向有点怵此类负责管理的教师,忙不迭连连点头:“我认为贵校的教学方式贯彻落实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实属教育界楷模,食堂的伙食也非常不错。”
食堂伙食确实不错,有时候她和空都懒得做饭了就会一起来食堂蹭饭,冒充教职工和一众小学生抢饭吃。
教导主任并没有回应她的奉承,他的视线投向了远处正在上机械维护拆解课的学生:“殿下是不是觉得,他们的智力和认知既然已经永远停留在了孩童状态,学什么都记不住,还不如让他们天天快乐玩耍。”
“我从没这么想过,”荧没想到这位教导主任一上来就问她这么尖锐的问题,“就算他们学得很慢,又总是忘掉东西,但师生都在共同努力,只要肯努力,就还有希望在不是吗?不放弃知识的传承继续探究下去,或许能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也说不定。”
“孩子需要受教育的权利,大人也需要这些孩子来维续自己对未来的希望。”
教导主任不置可否,他虽目视前方,但荧总感觉他在观察自己,她是什么可疑人士吗?
确实可疑,直到一个月前她都还在渊月螺旋和深渊教团激情互殴,现在却成日跟在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身边,无论谁都会起疑的。
在这些天的学习中,她也逐渐了解到了部分坎瑞亚的历史,从书本上浅薄地看到了坎瑞亚的苦难与抗争。
光是这些浅薄的认知,都已足够让她对这个国家产生了复杂的同情。
既觉得觉得它可恨,因为它给提瓦特大陆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危机,又觉得它无比地可怜——
有谁能在见过了光明之后,不会对它产生向往之情呢?
被造物主遗弃的人,就只配在永远在地心,像鼹鼠蝾螈一般生活吗?
「造物主的疏漏,就是没让我们像其他地底生物那样将眼睛彻底退化掉,只要我们还剩一只眼睛,就不会满足现状,失去对阳光的向往。」
她的好同志渊上就曾这么感叹过。
渴望着光明的飞蛾出于本能扑倒了烛台,蜡烛点燃了桌布——救火的人没错,飞蛾也因自己莽撞而丢掉了性命。
如果要因此覆灭整个飞蛾种群,即使是已无还手之力的飞蛾,也会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去报复,去攻击吧。
“怎么蹲蘑菇地里了?不仔细看还以为长出了一颗变异星蕈呢。”
空朝着他们两人所处的方向走了过来,每天快到放学时间他就会卡着点来接她。
荧严重怀疑,他是把学校当作托儿所了,好在她也不讨厌在这里待着。
“哥哥——”
要不是顾及有旁人在场,她早就乳燕投林般飞扑过去了。
“亚尔伯里卿,您怎么也在这里?”
空拿出手帕擦掉妹妹鼻子上不知哪蹭来的土,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位教导主任。
不,现在应该叫他亚尔伯里了。
“见过殿下,臣只是恰巧路过。”
亚尔伯里以右手握拳抵在左胸,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抚心礼,
不知这又是哪一位亚尔伯里了,自伊尔明失能后,亚尔伯里一族便接下了复兴坎瑞亚的重担。
但比起摄政的那位亚尔伯里和在哥哥记忆中看到那个教团创始人亚尔伯里,她还是与另一位小亚尔伯里更为熟识,面前的这位亚尔伯里大叔指不定就是他哪个叔伯呢。
小亚尔伯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哥哥,刚才那个亚尔伯里卿特意找我说话,你说他是不是讨厌我?”
兄妹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荧一边吃着空带的烤栗子,一边问道。
栗子烤得金黄油亮,壳已经被空提前剥掉了,就连那层毛茸茸的皮也剥得干干净净。
“亚尔伯里卿只是好,没有恶意的。”
要是他真的有恶意,空也不会这么放心地把妹妹留在学校里,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学校去了。
至于亚尔伯里对荧好的原因,空不是很想跟她解释。
亚尔伯里卿也到了操心孩子婚事的岁数了吗?他倒是和他那儿子一样,谁都敢惦记。
“他不会怀疑我是内奸吧?”她捏了一颗栗子喂到哥哥唇边,“啊~张嘴。”
空听话地张嘴咬住那颗栗子:“那也该先怀疑到我身上,你是我带回来的。”
“你是尊贵的「王子殿下」,我这个蹭来的公主名头哪里比得了?”
“你的名号可比我的响亮多了,”空话锋一转,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在学校待得还习惯吗?”
“伙食不错,同学老师也很好。”
“…但我还是更想待在哥哥身边,”她握住他的一根手指,暧昧地上下套弄着,“比起学校,还是哥哥的办公桌底下比较好玩。”
空反手攥紧了她那只正做着不雅动作的手:“…下流。”
“哥哥,帮我检查一下今晚的作业。”
荧认真完成了今天老师开小灶布置给她的坎瑞亚语作业后,主动将作业本推到了空的手边。
她刚才见空在房间里批阅公文,便也搬了张椅子过来,在他旁边写起了作业。
虽然与坎瑞亚人在语言沟通上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但坎瑞亚文字她可是一窍不通。
“怎么突然想着学坎瑞亚语?”空翻开作业本,上面是用歪歪扭扭的坎瑞亚文字写的一篇作文,她学习的进度很快,已经基本掌握了大部分语法。
空本以为妹妹又是三分钟热度,很快便会没耐心地放弃,结果她学得格外认真。
他低下头逐字逐句地检查,荧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不由得有些入迷了。
微微上挑的眼尾,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双唇…明明是差不多的长相,但她就是觉得哥哥比她还要更可爱一些。
“怎么一直看我,怕写错被我说?”空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她的作文上圈圈改改,“你刚开始学这门语言,写错很正常,我当年也是过了很久才掌握要领的。”
…又来了,优等生的自谦。
但现在是她有求于他,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了。
趁着空改她作业的时间,荧来到厨房,从烤炉里取出了刚烤好的布丁。
“…这是辅导作业的谢礼。”
她别别扭扭地将布丁放到桌上。
“谢谢,”空刚好也改完了,便拿起勺子吃了起来,“错误的地方都帮你修改好了,有什么不懂再问我。”
“啊,错了好多,怎会如此。”
荧刚写完的时候还自我感觉良好,没想到还能被他揪出这么多错误来。
一定是她离开母星后愈发疏于学习的报应。
“别难过,我…我会帮你……”空刚想安慰一脸低落的妹妹,忽觉一阵突如其来的燥热和眩晕,他立刻强撑着警惕起来,“…你在布丁里加了什么?”
“是…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
荧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他,她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低头红着脸钻进了他的怀里。
这才是她今晚的目的。
“对不起…哥哥,这是你逼我的。”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空面色潮红得好似正在高烧,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攒动了起来,下身胀得难受,仿佛即将顶破短裤,他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试图保持清醒,奈何药效太猛,这点疼痛完全无济于事。
“你出去…把我房间门锁上,”他将她从自己身上粗鲁地推开,用最后的理智厉声道,“不要让我生气,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你做,会弄伤你的。”
“我不要!”荧被推得跌坐在地板上,她倔强地抱住他的小腿,“就是想要和哥哥做才做这种事的!”
“…想做可以跟我说,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空难得地生气了,但他只是深吸了几口气,没冲她发火。
“哥哥…讨厌和我做吗?”她从他膝盖上抬起头看他,“自从那天做了以后,你就没有碰过我了。”
“…不是的!”见妹妹委屈难过,空也急了,脱口而出道,“是因为…太喜欢了,才想要克制住的!”
“骗人!哥哥对这种事情从来不主动!每次都是我主动要,哥哥才勉为其难地做了…弄得好像只有我对这种事积极一样!我…最讨厌哥哥了!”
荧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空本就头昏脑涨,被她这么一闹腾更是火气都上来了:“哪里勉为其难了?!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恨不得天天和你……”
“天天什么?”她瞬间收了泪水,语气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一脸期待地爬上了他的膝盖。
“身体每次一被你触碰到,就会无法控制地不断产生很多下流低级的念头,根本都不能思考其他事情…变得像发情的动物一样…万一药失效了怎么办……”
空自知着了她的道,他像条离了水的鱼那样张着嘴喘气:“再这样下去,会堕落成满脑子只想着和你做爱的废人的,不想再让你看到…我失去理性的淫乱样子了……”
“但我想看。”荧温柔地抚摸着哥哥滚烫的脸庞,他的体温比平时还要高上一些。
“…什么?”空没反应过来。
“我想看哥哥发情的样子。”她舔了舔他的嘴唇,甜甜的,上面还有令人怀念的焦糖的味道。
“不要…会被你讨厌的。”嘴唇上湿乎乎的触感让空觉得更难熬了,只能紧抿着嘴不让她趁虚而入。
“我想和哥哥做,就算被弄坏也可以…”她在他耳边不停煽动着,“无论哥哥对我做什么,我都喜欢,不会讨厌的。”
他又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抵抗不过她湿润的眼,低头吻上了她的颈间。
“真是,败给你了……”
“哥哥…已经可以了……”
荧搂着空的脖子,身子正要往下沉去,却被他用手托住了。
“唔…慢慢坐下来,不要急,现在还不行…会受伤的……”
空还坐在刚才的椅子上,他两颊酡红,像喝了酒,身体抖得厉害,虽已极力控制,但手指还是忍不住用力揉捏着她的臀部,细长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了柔软的臀肉中。
他的前端顶在她湿热的穴口徘徊,并不急着进去,而是一下一下地磨蹭她的阴蒂,发出一阵阵黏腻的水声。
已尝过情欲滋味的阴部宛如成熟软烂的蜜桃,光是触碰便会颤抖着流出甘美的汁液,连他也都被浇得湿透了。
这还是没进去,他要是捣进去,她得湿成什么样。
空看得口干舌燥到不行,他真想捧着她的臀就这样将脸埋进去,用力吸吮上几大口桃汁解渴。
在药剂的催动下,他开始变得不像他自己,或者说,他变得更像他自己了,毫无伪装的,真实的自己。
“哥哥的…好烫……”
身下就像被根烧红了的铁杵顶着一样,荧饿急了,哥哥又总是不许她立刻吃进去,她只好难耐地用耻骨去蹭他的小腹。
感觉到空的两根手指滑入了身体里,她当即收缩起内壁要去吞吐他。
“松开,”空轻声呵斥了一声,“指甲很硬的,你不要乱动。”
她被他凶了,非但没生气,还有些兴奋,忍不住又夹了夹他。
不仅空失控了,刚才吻了他嘴唇的她也跟着陷入了混乱。
空的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他抽出手指,抬起手就在她屁股上重重地来了一下:“都说了让你松开——”
一巴掌下去,荧被打懵了,随即也清醒了过来,屁股火辣辣的疼。
他居然敢打她——从小到大只有她打他的份!
她恼羞成怒地看向空,才发现他的眼非常不对劲,连高光都消失不见了,直直地望着不知道哪个方向。
“就这么喜欢我的身体吗?”
…欸?
荧闻言愣了愣,这又是什么发展。
明明打人的是空,他却兀自红了眼圈,琥珀色的双眸中噙满了泪水。
“没关系…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就算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也全都给你……”
怎么就只喜欢身体了,他的人她也是喜欢的啊。
空自言自语了一通,似乎又觉得自己逻辑自洽了,还不等她开口辩解,便自己说服了自己。
他忽然产生了他生来就是为了和她交媾这种荒诞的臆想。
对,她是只是属于他的,别人都不许肖想。
他属于她,那她理应也要属于他。
一点都不想放她出去…只有在这里,她才完全属于他……
恍惚间,他又觉得他们变成了两条正在交尾的蛇,像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最后,他会被她吞入腹中,成为她汲取的营养,成为她的一部分。
他用空洞的眼睛温柔地望向她,轻喃道:“你肚子饿了吧,哥哥这就喂饱你……”
“哥哥不要——”
她对他这话很是应激,生怕他志不清当场拿起桌面上的拆信刀给自己手腕来上一下。
不料,空只是撩起上衣,将她的脸重重地摁在了自己平坦的胸膛上。
“吃吧…哥哥给你吃,不要急…还有很多…哥哥一定喂饱你……”
小腹…好沉重,哥哥到底…喂了她多少啊……
荧好不容易从睡着的空身下费劲地钻了出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哥哥太主动…也不好啊。
她面红耳赤地回想起刚才空一边魔怔地要喂她吃奶,一边用力挺腰往上顶她的模样,鼻血差点又要下来了。
谁会一脸慈爱地做出这种事情啊,也只有哥哥会这样了吧?!
“哥哥,你睡着了吗?”她趴在他身上,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空没动静。
“哥哥,我要和戴因私奔,不要你了。”她贴在他耳边,恶趣味地说道。
空依旧没动静,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她这才放心地从他的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浴室清理自己的身体。
路过镜子时,荧不小心瞥了一眼,被自己春情荡漾的表情吓了一跳。
太大意了,刚才被哥哥性感的表情迷得忍不住亲了他的嘴,搞不好她也摄入了微量的毒素。
与其说是药剂,其实就是一种致幻催眠的蕈,毒性弱,不会对身体有危害,但发作起来实在上头。
以前她闲来无事便跟在提纳里身边陪他巡林,学习了不少野外生存知识,路上还会顺道采些可以食用的蕈回去涮火锅。
有次她不小心捡到了这种蕈,被提纳里严肃地科普教育了好久,直到她发誓下次绝对会认真分辨,他才放过了她。
荧在农业课的蘑菇实验地里就发现了这种毒蕈。
它长得和某种食用蕈很像,还常常共生在一起,就算采集的时候被识别出来丢弃了,它的孢子仍然可以附着在食用蕈上被带进来。
有的学生不具备辨别能力,就算种出了毒蕈,也不会立刻拔除,直到农业课老师验收作业时才会发现它的存在。
荧第一眼看到它时就决定要做一回好人好事,她将这毒蕈给挖了出来,省得这位粗心的小同学下节课挨老师批评。
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浸没在了浴缸里。
再次从浴缸中出来,她站在洗手台前,用手抹去了镜子上的水汽。
透过镜子所倒映出的,是一张沉静冷漠的脸。
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在破败的王庭走廊中独自穿行。
“…是谁在那里!站住!”
听到动静,两个正在巡逻的深渊使徒立刻围了过来。
少年没有惊慌失措地逃跑,只是微微抬起下颌,让那深渊使徒远远地看了眼了他的脸。同时,他腰间的佩剑发出威慑的光芒,左耳上发光的耳坠也在轻轻摇晃。
“原来是殿下。”
两名深渊使徒不敢再上前冒犯,低下头来行了一个抚心礼。
少年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从两名低头行礼的深渊使徒中间走了过去。
“你太冲动了,”戴因斯雷布用剑拨开拦路的枯藤,“凭空出现一个风场,不觉得很诡异吗?居然就这么打开风之翼飞了上去。”
一来到这附近线索就断了,他留在书上的气息被人抹除得很干净。
他们只好搭了个临时营地,每天在这附近四处探查。
结果刚才平地忽然起了一阵大风,这个非要跟着他一起来的年轻人不听他劝阻,想也不想就展开了风之翼,戴因斯雷布怕他出事,也展开风之翼跟了上去。
没想到,竟一路飞到了这个隐秘的地方,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深渊的气息。
是陷阱吗…还是……
“作为巴巴托斯忠实的信徒,自然是要听凭风引,”凯亚高高地抛起手中的硬币,硬币落在手背上,他看了一眼,“是正面,走这个方向准没错。”
…抛摩拉的话,应该是在向摩拉克斯寻求意见吧?
一个信仰风的坎瑞亚人在用抛摩拉的方式来占卜深渊教团的方位……
戴因斯雷布已经无力吐槽,槽点实在太多了,就连他这个不信的人都觉得离经叛道。
一旁的草丛忽然传来沙沙的动静。
“…谁在哪里!”
戴因斯雷布的剑尖敏锐地指向了一块巨石,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它后面传来的。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从那块巨石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到他腰间的佩剑,戴因斯雷布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少年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头金灿灿的头发。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