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陪景成皇睡觉吧?
陈朱堪堪地说:“我还是回去吧!”
“斗地主总会了吧?”
陈朱又是羞愧地垂眸,半晌才说:
“姐姐,要不我们看电影吧。《安娜卡列尼娜》、《敦刻尔克》……我什么都可以的。”
旁边的罗聿之一直坐在吧台上,修长干净的手执着把银匙子,低头慢斯条理地给自己新养的宠物兔喂白兰地。
妖冶暗色的灯光下勾勒出俊朗清冷的面部轮廓,唇角噙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慢悠悠地拖着凌淡的腔调:“你偶像不会是列夫托尔斯泰吧?”
陈朱耿直地说不,“我偶像是袁隆平。”
罗聿之:“……”
她是真没听出来讽刺。
“……”Scrlett沉默了,半晌,“姐姐只看AdultVdeo。”
“……”
Mry进办公室说,Scrlett带着陈朱去了荣华里。
闻言,景成皇手中的动作滞了下,丢了签字的笔就拿起旁边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和信息,估计手机都让Scrlett这女人抢走了。
寒着脸冷冷地挤出几个字:“守门的保镖是全死了吗?”
Mry默了下,才说:“因为是Scrlett才没拦。”
“我跟她很熟吗?”
“……”
景大,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不飞悉尼的时候,别墅都是让Scrlett安排打理的啊。
郭医生进荣华里,脱下西装外套。打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大美人和小美人。
Scrlett活像个劝酒的鸨母,翘着柔媚的笑意,一口一个“哎呀喝一口嘛~再喝一口嘛~”
拿着手中颜色荡漾的鸡尾酒就往陈朱嘴里猛灌。
小美人红通通一张脸,使劲喊着“不要不要”,也没少喝。
……
旁边的罗聿之没有兴趣参与,十分认真且温柔地拿着把剪子给荷兰兔修剪毛发。
这些滑稽的场面,如果不是郭邑凛早已习惯,估计会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酒是特调过的,口感微甜,像饮料一样,很容易入口也很容易上头。
酒精充斥脑袋,人就容易emo。陈朱终于想起来了,其实自己还很会唱歌。
握着麦,张口就来了一首《大刀砍向鬼子》,祝贺远在日本的吴潜今天生日快乐。
配着那把温软的嗓音,太过诡异了,还没什么杀伤力。
“……”
其余三人一致认为,景成皇确实口味独特。
除此外,陈朱一直很安静地靠在沙发背上发呆,保持着清醒和理智。
小丫头还挺有原则,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之后Scrlett再怎么劝都坚决不喝了。
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黑暗中,嗓子干哑得厉害,陈朱隐约听到房间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揉着脑袋醒来。
分明听到温醇又无情的声音。
“以后不能擅自带她来这种地方。”
“……”
“不好意思,除了我自己,任何人帮我盯着她,我都不放心。”
然后听到Scrlett隐隐的笑,“我说Kgsley,你别跟看女儿一样看着她吧,又不是小孩子……”
“……”
她的耳朵因为酒精作用嗡嗡地响,听到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拍着沉重的额头,摇摇晃晃走过去,手握在门把上笨拙地扭了扭,门锁怎么打不开!
酒气上来,陈朱直接用力一脚就把没锁的门踢开。看着眼前微晃的轮廓,深沉的身影,无一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有人说,太思念一个人就会产生幻觉。
陈朱懒懒地倚在门边支撑着身子,周遭声音都仿佛远去,她展颜灿烂地一笑,水雾泛澜的眼睛里有柔情万种,欲语还休。
“嗨,你终于来啦?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久了。”
吴潜。
他越来越近。
陈朱几乎屏住呼吸,不敢眨眼睛,随着轮廓逐渐清晰地展现在眼前,终于清醒了些,认清楚自己看错了的现实。
悉尼最迷人的地方也许是它的夜晚。烟火璀璨,风情万种。DrlgHrbour每周六都会绽放一场最盛大的烟花,就像是与所有悉尼来客的浪漫约定。
陈朱坐在跑车里,经过时看到窗外不断快速变幻的景象,只有漫天烟火的绚丽风景是清晰的。本来已经七分醉的思绪更加不知归路了。
她转过目光,继续贪婪地盯着身边开车男人的侧脸。却懵然不知,这样的眼对一个男人,尤其是现在满脑子对她非分之想的男人诱惑力有多大。
如果是平时,陈朱绝对不会这样打扰人开车,还自认为很清醒地疑惑发声:“你这个人好怪啊!可是我好喜欢。”
在一起的时候好舒服。
忽然一个急刹车,两人都重重地撞在黑色的车椅靠背上。
皙长的手握着方向盘,用力得能看到手背上清晰的青筋在漂亮地延伸。
车灯一闪一闪地,宽敞干净的柏油公路偶尔一两辆车经过。
热闹都在远处烟花燃放的世界传来,衬托得周围更加安静荒芜。
景成皇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捏起精巧的下巴,目光夺人,声音哑得不像话,低问一句:“我是谁?”
陈朱笑了,倾身向前,理所当然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蹙起眉尖开始思考。好久才下结论:“你是坏人。”
在荣华里,当Scrlett问道,你对景成皇到底是怎么认为的?
陈朱的眼睛就泛起了柔和的星光,只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软绵绵地肯定回答:“他是个好人。”
郭邑凛、罗聿之、Scrlett:“……”
似乎都被这张突如其来的好人卡给囧了个囧,捞偏门的就没有几个是善茬儿。
陈朱低头时,指尖慢慢地落在沙发上划过,瞳眸低垂,怅惘地说:“其实,我能理解他说的啊,很多事情是因为要讨生活,他迫不得已才去做。”
金主的原话,他在涉足一些灰色地带的产业,但至少没有主动谋财害命。
这个“主动”就用得很微妙。
可惜陈朱是个单纯善意的姑娘,不仅没见过世面,而且没修过汉语言文学,不大有这个心思跟人抠字眼。
金主在她眼中的形象,一直是光辉伟大,温和无害的。虽然偶尔满嘴跑火车,但也仅限逗她玩的时候。
众人沉默,望着陈朱的目光难以言喻的复杂。
罗聿之没忍住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跟你说的吗?”
陈朱点点头,“嗯”声说:“他是小县城出身,家里穷,没钱读书很早就出来打工赚钱了,因为没什么文化一直被人看不起。身边只有Mry在帮他,所以他一定很希望有个人能理解他吧。我们大家都应该对他宽容一点。”
“……”
罗聿之仿佛受到了震撼,忽然轻飘飘地来了句:“你一个搞科研的小姑娘,聊起天来真的很像浑身散发着圣光的耶稣。”
难怪会招来景成皇这样的疯子。
Scrlett:“你说的是圣母吧?”
罗聿之:“不是同一个物种吗?”
陈朱:“……”
都没敢告诉她,景成皇这厮当年是香港大学的特招生,后来在英国伦敦双学位硕博连读,主修经济法和金融管理。
他说没钱读书真的只是说来卖惨的。
救死扶伤的郭医生实在看不下去,提醒“耶稣”说:“Kgsley读书时辅修过应用心理学,揣摩人的心思很精准的,所以他比较擅长……怎么跟不同性格的人打交道。而且脸皮比墙砖还厚,你相信他归相信他,但他有时候说的也不一定是人话。侬晓得伐?”
“……”
陈朱本来就emo的心情就更加emo了。
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就像一个谜。
好像被人骗了。为什么只是想要善意点看待世界,身边却总是这么多骗子。
陈朱想,只是想要通过他找到快乐的感觉啊,但好像总是被耍得团团转。
果然做坏事是会遭报应的。
他逼视着,薄薄的唇擦过她的眼睛、脸颊、唇角,呼吸里重重的独占欲,像要把她的魂魄吸走,冷声问:“坏人会对陈朱这么好吗?”
陈朱想了想,说不知道。
“你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每一个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被景成皇包养,是陈朱匮乏的人生里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用自己的身体交换金钱,并且没有下限。
诱惑到她的,除了钱,还有,他像一个人。
那个占据了自己生命二十年却能轻易离弃自己的男人。
明明性格或是处事风格都大相径庭的两个人,却似有相似的面容。
哪怕只有几分相似。
陈朱终究还是选择了一个有吴潜影子的人结束自己的童贞。
每一次被操弄得高潮迭起,尖叫淋漓,都能透过那俊美的轮廓看到另一个人。
会幻想,如果是那个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男人这样对自己,他会是怎么样的表情?有没有这样的眩丽妖冶?会不会也含着她的奶子沉迷地唤着陈朱?
————————————————————————————
朱朱:小白兔,会咬人的小白兔。
老景:来,跟你玩co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