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朱裹着宽大的浴袍,蹲在地上捡起早就皱成一团的毛衣想看看还有没有救。
景成皇已经从浴室出来,赤着精壮的上身,肩膀、腹肌都有激情后留下的红痕印迹,一看就是女性的手指和牙齿刮咬出来的。
他本想提开她的行李箱。没想到箱子的链只拉了一半,里头的东西稀里哗啦都掉了出来。
陈朱的行李很简单。
除了换洗衣物和简单的护肤品、笔记本电脑,其余都是书籍资料。
他挑眉,目光清润地看着地上狼藉的一片。
知道的觉得她是来陪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朱也有些不好意思,拿干毛巾覆在湿发上挡住烧红的脸颊。低着头小声说:“好多书要看要恶补,不然开学一定跟不上的。不能辜负教授的期待。”
景成皇扶一下额,意味不明地感叹:“你这样让我奸起来很有罪恶感。”
“……”
陈朱正欲开口,没想到下一瞬他俯身弯下腰,冰冷的唇色靠在她的耳朵旁,魅声勾引,诱骗说:
“一边看书一边做也不是不可以。错一题罚一次,绑在床上不能动,让我内射那种……哥哥想一直射满你,就里面。”
“……”
凌晨时分,正是声色撩人的时候。南区重镇Hurstvlle是悉尼最大的老牌华人聚集地,当地人称为“小香港”,无论建筑或是风情都极具典型的港式特色。
长街蜿蜒下,悉尼之都久负盛名的夜场——荣华里。
但那是华人的叫法。更广为人知的译名是
“Freeze”,结冰。
欲望释放结冰于荣华里,无人带走。意为进来前人面兽心,进去后可以脱掉那层人皮,将一颗压抑的兽心尽情宣泄于此。
财与色……人之贪无外乎七情六欲。这里都能让你体验极致,无论以何种方式。
荣华里的主人是在黑色世界里极具传色彩的中法混血美人。她嫁过三任丈夫,死了三任丈夫,包括议会政员、富豪、黑道教父,最后无一例外都继承了他们爱的遗产。
一夕之间,就从身无长物的贫家女摇身变成足以在物质世界里挥霍享乐的富婆。
她本人的说法,每一任丈夫都是她的最爱,死一个爱一个。
当然,每一个能让她在床上欲仙欲死的男男女女,也都是她的最爱。
道上戏称这位Scrlett女士为,多情的黑寡妇。
而诞生于遗产继承中的产物之一,便是荣华里。
荣华里的苏醒时间是在每一个繁华入夜后。
它的建筑外观看起来像个巨大的金色鸟笼,玩客皆为笼中鸟。
娱乐场分设两边。
一边通往灯红酒绿的酒池肉林,舞池中人潮人涌的男女疯狂扭动着肢体,贴身热舞,尽情享乐与尖叫,不分男女人种。飞叶子,氯胺酮、新型毒品……甚或躲在隐秘的角落里旁若无人地畅谈、接吻、性交。
一边通往赌场,百家乐、21点、法国轮盘、骰宝……无数手握筹码的玩客在喧哗喊闹中挥霍千金。
两边没有明显的界限阻隔,很多人就这么来回穿梭于极乐世界的两个极端。
楼层越往上,越是安静隐秘,玩的筹码就得越大。五楼不对外营业,更像主人的控制室,顶级奢华的包厢房间向金笼中央蔓延,三面设单面玻璃墙,巨大的遮挡红幕拉起后,能将夜场下的风景尽收眼底。
站在巨大的玻璃墙内,看着墙外世界,每一张随着视野远近,看得清或看不清的面貌,表情大笑大悲或是兴奋沉迷扭曲,都是纸醉金迷下的缩影。
陈朱只想到四个字,声色犬马。
眼前这副巨大的影像,因为真实,带给她的震感是前所未有的。
细想来,爱恨嗔痴欲,人生缩影不过如此。
这就是艺术家和资本家的区别。
像陈朱这种从小接受过艺术熏陶,一心只想搞科研的文艺青年,站在这里得到的是类哲学感想。
资本家站在这里,看到的只有——钱。他妈的都是赚钱的行当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Scrlett听从景成皇建议。延伸出玻璃房子的世界,纵观荣华里的一举一动,一日三省吾身,怎么赚钱?有没有人妨碍我赚钱?让我看看哪位玩客这么幸运可以被我揪中合作赚钱?
景成皇作为她娱乐产业板块下最大的投资者,其实想法很简单,盯紧你的江山,老子给你投钱是要看收益的,你知道吧?
所以说,陈朱跟景成皇除了在床上沟通得比较顺畅以外,其实没什么共同语言。
一个实干派,话不多说上来就是干;一个婉约派,眼睛里的情绪像春三月里的烟雨,恨不能读出一首诗来。
实干派是不管这么多的,不想读,只想睡。
两个人话题匮乏到至今聊天框里只有一条语音通话记录,三条信息。
……
陈朱回归位置,默默坐在沙发上。她并不适应,也无意再窥探玻璃墙外的一切。
正如同景成皇的世界,她只是过客,所以拿捏分寸是时时刻刻需要记住的事情。
Scrlett轻抚慵卷的金发撩到肩后,媚眼如丝,低头面对面望向陈朱,半弯腰的姿势,展现出傲人的丰腴曲线。
这位混血美人眉骨高而艳冶,连瞳色都带着法国人的浪漫多情。
标签:颜性恋,性瘾患者。
因此她对所有美丽事物都抱有一颗怜惜之心,尤其眼前这位。
瞧瞧这误闯仙境的爱丽丝,一袭经典款黑色高领长袖呢绒收腰长裙,乌发天生的蓬勃,长而浓密,发梢微卷。
这玲珑剔透的生命力。明明周身纯黑之色,却意外地遗世独立于这光怪陆离的荣华里,清冷绮丽而无攻击性。
她天生就不属于这儿。
太温顺了,温顺到安静坐在这里都有一种易碎感。让Scrlett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温柔了三分。
“小美人~初次见面,姐姐送你一份礼物吧!你想要什么?”
“不不……不客气了吧。”
陈朱说话都有些结巴,很想移开自己的目光,但是……
对方胸前白花花的半波肉球几乎要从那点稀薄的布料里呼之欲出,就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饶是陈朱这种淑女看了也忍不住心尖狂跳,脸颊红红。
默默赞叹这位姐姐的胸真大真好看呀!真不是自己多吃几碗饭就能比得上的。
忽然想起刚来时,金主坐在沙发上看着郭医生和罗先生在桌球台赌球,一边点烟。
火光燃亮的一瞬,Scrlett咬着细长的薄荷烟,从景成皇背后俯身过来,乳房轻压宽肩,侧首靠近,跟他借一点火。
那一点火光摇曳下,两支烟顶在一起,被焰色簇笼着。烟雾袅袅如绽放的暗夜兰香,冷寂又华丽。
金主淡漠的薄唇动了动,便魅惑了三分。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微仰的下颌线,春山作骨,勾勒出令人惊艳的侧脸轮廓。
隔着晃眼的光亮,与他咫尺之邻,呼吸相通的。那妖冶红唇贴着金蓝色的滤嘴,卷睫微垂,目色迷离。
一切都是无言的。
两个人的距离,仅仅用这一点火,便足以相融。
她再不能看下去,匆匆避开目光,转头佯装看向别处。一向懂得隐忍伪装,所以由此至终,连唇角微翘的弧度都是淡淡的,没有改变。
可惜,金主何等精明的一个人,眼风一扫便擭取到她逃离的视线。
长指穿梭发间,蛮横却不失温柔地收紧她的长发,将那明恹的面容逼到自己眼前,润物细无声。
“哥哥不想教坏你,但是,要学抽烟吗?”
陈朱咬咬唇,只觉得羞愧难当。没有想到自己那点小女生的心思这样昭然若揭。
不等她回答,景成皇将她压进怀中,带着烟雾,含唇卷进她的口腔里。
辛辣,呛人的味道,混着他的气息。霸道又令人着迷。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金屋情人,从带了私人情绪起。
不过又有什么所谓,一切无关痛痒的小情绪都可以当做调情的乐趣。
陈朱双手抵在他胸膛前,分离时,菱唇微喘,涨红着脸都不敢抬头看人。
他吻耳于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话只说一次,认真听,记进心里好吗?虽然Scrlett是个双,但在哥哥眼里她就是个长了对巨乳的大兄弟,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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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同志:有你真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