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的事。”林琛闭上眼睛,不想聊这个话题,转念一想,“你担心我重婚?”
这话听着就像个渣男,柏洛很想告诉林琛,把他做的事往小红书一发,会有无数女生指着鼻子骂他,但她还是忍住了,谁让他是有钱人呢?万恶的资本主义。
“没有没有,我哪敢,我只是害怕结了婚,一切都变了。”柏洛轻轻靠在林琛的手臂上,侧过头鼻子靠在棉质T恤里,棉花的味道暖烘烘的,让她想到自己的童年。
“我出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柏洛从不曾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林琛也不过问她家里的事,只知道她每每说起家里,都只有妈妈,哥哥嫂子。
“我哥说,他三岁的时候,爸爸说要去外面赚钱,跟着同村的工友去了省城,过年回来,就要跟我妈离婚。”
“我妈妈那时候还在冰棍厂上班,工资用来养我哥和我,本以为一年到头,我爸终于要往家里拿钱来,没想到却面临着离婚分家产。”
“我妈跟踪他,发现他跟镇上的一个女人好上了,那个女人开一辆红色的小汽车。有一次,我妈跟我哥跟踪他们到镇上,两人在车里被抓住,我妈跟他们闹,我哥说我爸帮着外人打他们,最后不欢而散,他们两个走了好几里路回了家,口袋里的钱包也不知掉哪里了。”
“那时候我一岁都不到,本该是没有记忆的,但我总觉得好像在梦里,一个男人的背影从我家的院子里出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我觉得那就是我爸。”
柏洛把头埋进毛毯里,把湿润的眼角拭干,稳了稳语气,“你说,是不是平民百姓的婚姻都是这样不堪一击,一笔钱,一辆小汽车就能勾走一个男人,让一个家庭鸡飞狗跳。”
“某种意义上讲,婚姻本身就是等价交换,当有更诱人的条件,谁都可能会背叛对方。”林琛伸手去抓她的头,揽进自己的臂弯。
“所以,我不想结婚,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想拴住谁,也不想最后成为被放弃的那个。”柏洛把头露出来,攀着林琛的手臂往上探,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好像黄昏的星星,纯粹宁静。
“洛洛,如果你不愿意结婚,我不逼你。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你父亲那样的毕竟是少数,你不要把婚姻想得太悲观了。”这话说出来林琛自己都要笑了。
柏洛主动去吻他,希望结束这些不愉快的谈话,把话说出来,让另一个人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角落,会有一丝轻松的痛快。她想要更多的欢愉,好似窗外的极光,绚烂多彩,闪耀整个夜空。
第二天两人都睡了个懒觉,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了。旅店的brunch正在供应,酸面包配生鱼片,酸奶麦片冰冰凉凉的,冰岛的蔬菜很稀缺,切成薄片点缀在盘子里,是随便拍一张都可以上传s的摆盘水平。
林琛喝着热美式,查询着一会要去的路程,其实上午小张有打电话来问今天要不要导游继续跟着他们,林琛想到昨天在蓝冰洞里的一幕,断然拒绝了这个邀请。
今天要去的是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开车过去大概要50分钟,林琛在小镇上的面包店买了些羊角包和罐装咖啡。
国家公园位于北美板块和欧亚板块交界,车子开入其中,大片的苔原和雪松林映入眼前,柏洛在网上搜索着相关的资料,当起现学现卖的导游来。
“这里的裂谷是两个板块还在分离的表现,每年的移动速度有2.5厘米。”
林琛收起安全带,去后备箱拿行李,今天的行程重点是丝浮拉大裂逢,他准备带柏洛去浮潜。
林琛有考过潜水证,但因为柏洛没什么潜水经验,他选择了浮潜的团,当地导游将干衣浮潜专用的装备递给两人,微笑着祝他们旅途愉快。
朗格冰川消融的水历经一个多世纪,最终汇入丝浮拉大裂缝,故而水体纯净如雪,没有一丝杂质,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水中,交织出流光溢彩,林琛拉着柏洛,指引她去看水底那些岩体裂缝中的游鱼。
柏洛起先还有点胆小,紧紧抓着林琛的手,不敢随意游开,但逐渐适应后便开始自己探寻起来,光在水底折射出一道道彩虹,藻类在岩石中蔓延,偶有一条没见过的鱼眨着眼睛幽幽望着这些路过的庞然大物。
40分钟的浮潜结束后,两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在议会院建筑群附近散步。
柏洛很喜欢这种宁静的地方,觉得距离自己那么遥远的地方的人们原来过着这样的生活,是一件想起来非常有趣的事,她拉着林琛的走,要帮他拍几张照留念,相片里两人笑的很温暖,身后是当地岩石建造的古老建筑和冬日午后的夕阳。
结束在黄金圈的行程,林琛开车回了雷克雅未克,小张在酒店门口等他们,今天晚上要召开这边分公司的会议,接下去各部门的工作安排需要向林琛一一汇报。柏洛知道他有事,便早早就回了酒店房间,在房间里写自己的歌词。
这趟旅行双方对彼此的了解加深,柏洛好像对林琛有了改观,曾经觉得他是独断的专|制主义,现在却觉得原来他也有柔软的内心深处。柏洛觉得自己要更努力一点,让他看到自己也是可以做好一件事的,让他看到自己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