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的梦,好像快成真了。
蒲聿烁再次吻住她的唇,手掌从衣服底下探进去,指腹触上光滑纤薄的后背,沿着腰际慢慢地抚摸上去。
他在她身上落下自己的痕迹,这样的感觉仿佛真正拥有了她。
躁动,期待,沉迷,体内的细胞愈跳愈烈,他的美梦触手可及。
蓦然间,一颗滚烫的眼泪掉落在他脸上。
四肢像被这滴泪冻结住,蒲聿烁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看到那双红透了的湿润眼眸。
她哭了。
哭得伤心欲绝,悲愤地控诉他的所作所为,骂他烂人混蛋,说恨他,恨死他。
心脏被重重砸了一下。
蒲聿烁及时找回丢失的理智,把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慌乱说着:“对不起岚岚,你别哭,我不碰你了……”
哐当一声,一个酒瓶从他头顶砸下去,蒲聿烁怔愣一瞬,眼前霎时被鲜血淋得模糊。
上官岚吓得失了魂,惊恐地看向那只拎着酒瓶的手,玻璃渣划破了他的手背,血珠从伤口滚落出来,一滴,一滴,淌在地板上。
……
凌晨叁点,蒲聿烁被推进急救室。
他家里得知这个消息,如同十级地震,一大批人浩浩荡荡赶到医院。
蒲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准确来讲,只有这么一个明面上的儿子。作为蒲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何等尊贵,平时有个头痛脑热蒲家上下都紧张得不行,现在无缘无故被人砸破头躺进医院,那更是严重到地动山摇的地步。
急症室外围着乌泱泱一群人,哭的哭,愁的愁,十几颗心悬在嗓子眼,来来回回踱步祷告,氛围一片焦灼。
上官岚坐在不远处,今晚的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的情绪迟迟没有缓过来,双眼空洞望着地板,指尖不规律地颤抖。
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朝她走近,他身上有雪茄的木脂味,略微呛鼻的气味刺激到上官岚的感官,她稍稍从情绪中脱离,抬起了头。
是蒲聿烁的父亲。
在上官岚的印象里他是个温润儒雅的男人,深谙为人处世之道。
就像当下,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他还能保持冷静体面,向她递来一杯温水,关心她的情绪。
“谢谢蒲叔。”上官岚垂下眼,伸手接过。
蒲父在旁边坐下了,与她隔着一个座位。
不安感涌起,上官岚僵硬地握着水杯,视线仍停留在地板上。
蒲父摸了摸口袋,烟盒掏出一半又放了回去,用沉默代替吸一支烟的时间,他微微侧头,向她投来关注目光,温和地询问。
“岚岚能跟蒲叔说说今晚的事吗?”
终究还是来了。
上官岚攥紧手指,纸杯里水面荡出波纹,一圈一圈晕开,原本虚无的眼也逐渐凝聚起来。
“蒲叔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