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对你有意思!这样最好不要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吧!?」杏杏有些大声地叫着。
我开始有些烦躁,「不会怎样的。」
「可是──」祈杰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被我打断。
「别说了,难道我有男朋友就不能再和任何异性当朋友吗!?我不想被爱情所束缚变得不自由啊!」
语毕,祈杰与杏杏先是愣了几秒鐘,然后安静地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
祈杰小声地说道,「子帆明天开刀。」
我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这天晚上,我望着子帆上次送我的白色紫罗兰,花朵早已凋谢。
我把花拿出容器丢进垃圾桶里,走去厕所,把容器盛满水,再轻轻地把雏菊放进去。
希望它能够开得很久很久,永不凋谢。
*
两天很快的就过去了,现在是星期五的放学,我走在医院里。
子帆昨天开完刀,应该还没醒来吧,虽然他要我週末再去找他,但我想要在他还没醒来时看看他,确认他真的没事了,这样心里也比较安心些。
「思琴啊!」我听见一个有些年迈的声音,转过头看过去,原来是罗医生。
我笑着向他问好,「罗医生好,我是来看子帆的,现在可以见他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他现在还没醒过来,可能要等今天晚上或是明天早上吧。」他和蔼地笑着。
「他状况还好吧?」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还不错啊,虽然是头部动刀,可是是个很简单的手术,他的身体状况也很正常,放心吧。」他指了指右边的走廊,「他就在那里转弯的第三间病房里,我还有工作要做,就先走囉。」
我向他微微敬礼,「好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接着,我照着罗医生所说的找到了子帆的病房,站在门口,忽然莫名地感到一些紧张。
我在门前来回踱步,思考着我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难道是因为利恩?对于这几天和他的互动,我感到有些心虚了?
我摇摇头,绝对不是!我和他只是朋友!别再胡思乱想了!
整理好心情后,我轻轻的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浅褐色的捲发随意的扎着,垂落在肩膀上,穿着一件看起来很昂贵的白色毛外套,我这才认出来,她是子帆的妈妈。
在我正要出声的同时,她把右手放到子帆的脖子上,忽然猛力的掐着。
我愣在原地,她在干嘛?
看着子帆无法呼吸的模样,再看着她没有打算松手的继续紧紧掐着子帆的脖子,我才真正的反应过来,她想要杀了子帆。
理解状况之后,我什么都没想,心里只有要保护子帆的念头,向子帆妈妈衝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开。
「你在做什么!?」我激动的喘着,对着她吼道。
子帆妈妈的手紧握着病床的栏杆,她的表情有些惊讶与茫然,眼眶微微泛着泪,但在下一刻,她立刻收起了那份茫然与眼泪,转为非常不屑的语气反讽我,「哟,哪里来的野丫头啊,爸妈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对别人动手动脚的吗?」
「你才是!你凭什么可以结束子帆的生命!?」我愤怒的吼着。
她站直了身子,拍了拍外套,「我是他的母亲,辛苦的怀胎十个月后将他生出来,是我给了他生命,当然也有资格结束他的生命!」
这真的是她的真心话?我握紧的拳头不断颤抖着,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的愤怒,如此的想杀了一个人,「没错!他是你辛苦怀胎十个月得到的儿子,是你的亲身骨肉,就是因为这样的辛苦,你应该要更加珍惜他、爱他!但你却总是伤害他,甚至是想杀了他,你还有良心吗!?」
「就是他让我们家染上那么大的霉运,我还真后悔生下他,况且,我要怎么对待他,还轮不到你这没礼貌的小鬼说三道四的!」子帆妈妈扭曲着脸,用力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下我的肩膀,走出病房。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身体还是因为愤怒而不断的颤抖着。
那女人说的话句句刺耳,虽然听过子薇、祈杰还有子帆转述过子帆家人伤害子帆的状况,但是真正看到那女人的嘴脸,真正听到那女人狠心的话语,衝击力及伤害力实在是从别人口里转述的还要多十倍、一百倍。
我有些无力地坐到子帆身旁,他依然还在昏迷中。
『最后换我问啦,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梦想,能够活着就足够了。』
是啊,子帆连要活下去就已经是那样艰难了。
现在的我才开始感到害怕,害怕子帆妈妈,害怕那颗非常残忍又狠毒的心,我掉着眼泪,哽咽着低声问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你?」
我轻轻推着子帆,「喂,说话啊。」子帆当然没有任何回应,我又哭得更厉害了。
我轻捶着子帆的肩膀,「子帆,我很害怕啊,呜呜,你为什么不醒过来安慰我呢?」
崩溃的大哭着,不断地推着子帆,「呜呜呜呜,醒来啊!抱紧我,我需要你。」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利恩,我试着让自己不要那么的激动,缓缓的接起。
「哈囉,思琴,你现在在干嘛呢?」他爽朗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呜呜呜。」我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哭泣。
利恩好像被吓到,顿了一下,又开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一边啜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出我的所在地,他对我说他马上到,就立刻掛断电话,往这里飞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