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左手食指轻轻勾住我的右手小拇指。
「我也很想你。」
我们依然注视着对方,我想,此刻的我们是心意相通的,是幸福的,也没想到要在这时候向他告白,我只想专心沉浸在这一刻里。
子帆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看你那微长的瀏海,以及被遮住而若隐若现的眉毛,漆黑的双眼,高挺的鼻子,有些厚的嘴唇,尖尖的下巴,我要把你好好记在我的脑海中。」
「哈哈。」他轻声笑着。
「那你呢?你在看什么?」我也微笑着。
他用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和你一样。」
语毕,我们安静下来,就这样继续注视着对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呜……!」
我听到骚动,微微的睁开眼,发现房间里的灯光好刺眼。
我往子帆那里看去,他背对着我,弯着身痛苦的挣扎着,好像又在作着可怕的恶梦。
「子帆?」我有些紧张,想起祈杰所说的话,子帆果然不断重复梦着那些恶梦。
他猛然一颤,忽然惊醒。
我担忧的看着坐起身的他,我也跟着坐起,「你还好吗?」
他的额上还冒着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呼、呼、呼,咳咳!」
我下床,拿起床头柜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子帆,「要不要喝水?」
他接过水,在那瞬间,我看见他眼中的惊慌与害怕。
他一边喘息着,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吵醒你。」
我虽然担心他,但更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压抑自己的情绪,「跟你说过在我身边不用一直抱歉了呀。」
子帆露出了看似绝望的情,好像还没从梦中醒过来。
我轻声问道,「梦见什么可怕的事了吗?」
他喝了一口水,没有看我,「没有。」
「又说谎。」我坐到他身旁,「是不是梦见你的家人了?」
他撇过头,「思琴,别问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莫子帆。」
他转过头望着我,眼多了一层疲惫。
「我不会因为你完全不让我知道那些痛苦的事情而感到快乐,更不会因为知道那些事情而离开你,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全部,包含你的过去、你的悲伤、你的缺点,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分担那些事情,哪怕只是在你难过的时候听你说话。」
他愣愣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所以,拜託了,和我说吧,我也只能够为你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
语毕,他又转过头,我们相继沉默着,只听得见时鐘的滴答声。
「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事情了。」他转头看着我,轻轻的微笑,「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能忘记那些事情,谢谢你。」
「原来我那么有用啊。」我也对他笑了下,「但我想要更有用。」
他垂下眼帘,「很沉重,你确定?」
我义无反顾的答道,「我确定。」
子帆停了几秒鐘,才缓缓开口,「我梦见董事长打我的景象。」
虽然知道是跟家人有关,但我对他的称呼感到吃惊,「『董事长』是在说你爸?」
「是啊。」他苦笑。
「怎么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爸爸啊!你该不会称你妈妈为『董事长夫人』吧?」我想起我们去他家时,也是这样称呼她。
子帆微微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微慍的问道,「那他干嘛打你?」
「因为董事长夫人的钱不见了,他们觉得是我偷的。」
我再次大吃一惊,「你有偷吗?」
「没有。」
「你有跟他们说吗?」
他淡然答道,「说了也一样,只要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的脸因为激动而瞬间热起来,握紧了拳头,「他们因为一个你根本没做的事情,就把你的背打成这样!?」
子帆垂下眼帘,算是默认了这一切。
我有些大声的问道,「你妹也在场吗?她也会被打吗?」
「好像在吧,她不会被打的,放心,他们很疼她。」
我更是无法置信,这些事听起来都是如此的荒唐,「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你?」
「可能看我不顺眼吧。」他对我笑了下,「很晚了,下次再说,先睡吧。」
现在激动的心情实在是睡不着觉,况且我还想多了解子帆,「我不想睡。」
「你不想睡我想睡啊,很累欸。」他恢復平常的情,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我分不出他是在逃避话题,还是真的很累,但是基于他才刚恢復不久,想想还是下次再继续吧,「那下次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回答哦。」
「遵命。」子帆露出微笑。
我站起身,把电灯切成小黄灯,对他吐吐舌头,「抱歉喔,刚刚在你床上睡着了,哈哈。」
「这是你的床欸。」
我躺上沙发床,「现在暂时是你的。」希望以后也是你的,「晚安,子帆。」
「嗯,晚安。」
希望子帆接下来都能够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