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这辆好笑的长毛象,却很有可能即将成为终结我生命的兇手!
我急忙举起枪对着砲塔上的缺口扣下扳机,不过很不幸地,榴弹匣中已经一发不剩,紧接着对方机砲便旋转着喷出了火舌,还来不及听见射击声响,我身上已明显感受到子弹的强力衝击,紧接着便像被无数条绳索从后拽着般倒飞了出去!
我瘫倒地上,眼中一时所能见到的只有被尘烟半遮半掩的夜空,心里头正想着,接下来那辆长毛象不知会怎么对付我?是再补上一排机关砲呢,还是会乾脆直接开过来把我碾碎?然后就听前方传来好大一声爆响,躺在地上都还可以感到爆炸气流瞬间扫过的灼热。我勉强撑起头一看,只见那辆长毛象已经化做一团燃烧的废铁,接着脚步声「批哩啪啦」来到我身前,独狼伸出一隻手臂用力将我拉了起来。
「喂,没事吧?」他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肩上的多管火箭还正冒着烟。
「嗯,死不了。」我强忍着痛回道,「你从哪里找到这门火箭的?」
「银蛇那里啊,他妈的光占着这玩意儿又不敢用,是准备要留着陪葬喔,幸亏我及时把它抢过来。嘿嘿,怎么样,我这几发火箭射得可够准吧!」
「还好够准,」我边说边试着伸展一下,所幸骨头都没断,否则要再活动可就难了。「不然现在跟你讲话的就不是人而是鬼了。」
我突然发现,好像每次踩到生死边缘,都变得特别有幽默感?
解决了长毛象坦克,剩下的敌军步兵便不足为惧,黑虎和狼牙带着各自队员沿着田埂一路扫荡过去,将他们一群群歼灭在田亩间,只残存几个傢伙拋了武器往田野的另一头没命地狂奔。狙击手隔着老远将他们一个个击毙,剩下一个不知道哪里中弹,还兀自拖着身子在泥水中挣扎地爬。
一直没出手的山猫拿起他的sk2,犹豫地问我:「要解决他吗?」
「算了,放他一条生路吧。」我摇头,「我们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这一役我们损失了三名弟兄,剩下的几乎都伤重无法行动,从我初上战场到现在,这还是头一遭伤亡如此惨重!我下令大家原地暂歇,一面治疗,一面忍着噁心在血肉模糊的敌军身上大肆搜刮可用的弹药作为补充,然后就见海鸥慢吞吞地从灌溉水井中爬了出来。
「他妈的原来你躲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因为少了你手上这箱飞弹,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铁鹰第一个开口斥责,不过重伤之馀,他这番话说得有气无力,显不出半点威严。
海鸥耸耸肩,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他这副死样子,再对照于气若游丝的铁鹰,我下定决心不再容忍,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独狼,红鹤。」我命令道:「麻烦你们去把这傢伙给我抓过来。」
两人好像早就等着我这句话似的立即抢上。
「别过来,你们想干嘛?」海鸥惶恐地举起枪来回对着两人。
「你疯了吗,怎么可以用枪指着队友?」铁鹰又急又喘地说着,「还不快点把枪放下!」
「放下枪,岂不是任你们宰割?」他的表情有如惊弓之鸟。「哼,休想!你们谁敢过来,我就开枪打谁。」
「你敢!」独狼恶狠狠道。
「你看我敢不敢?不信的话,就上来试试。」
我缓步走上前。「你想开枪就儘管开,不过…」我冷笑,「只要你一枪打不死我,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的脖子给扭断!别忘了,大家身上可都穿着战斗服。」
我这句话可不纯粹只是吓吓他而已。
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的坚决吧,海鸥脸上一慌,握枪的手不自觉松了。眼尖的独狼哪放过这机会,立即上前将他飞扑在地,只听他手中枪「磅磅磅…」对空射了几发,旋即就被红鹤一把夺了下来。
「放开我…」他好像小孩子般在地上扭曲挣扎,红鹤举起枪托往他头盔上重重地敲了一记,这才终于使他安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独狼勒着脖子将他架起,「要不要真的把他脖子扭断?」
「喂,不用真这么残忍吧?」红鹤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
「你们两个把他身上的武装全解除了。」我冷冷道:「反正他拿着也不用,又何必浪费?以后要跑要躲,就由他去吧,总之再也影响不了我们。」
「那战斗服呢?」独狼问,「要不要一起给他扒了?」
「还是留着吧,」我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大家总是队友一场,好歹也给他保留一点生存的机会。」
说完我便摇了摇头走开,当经过银蛇身边之时,只见他抬起头嘴角微扬,却不知在笑什么,搞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一场无聊的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我们拖着还来不及完全復原的躯体来到树林与公路交接处,眼前由壕沟和水泥墙所包围的单层金属建筑正是敌军指挥部,只见探照灯不间断来回闪耀,映得四下光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