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不能吃吗?”傅睿旭指着锅里的蛋,问“厨师”林衡。
林衡惊讶:“你真要吃?”
傅睿旭:“不然你们做起来干嘛?”
林衡:“我们只是做个实验。”
陈子浩:“为什么你也要加进来啊?”
顾思源“嘿嘿”两声:“凑个热闹。”
陈子浩拍了拍顾思源肩:“人才啊。”
顾思源挥开手:“滚。”
一时间,围着10来人的操场旁热闹异常。
有人等不及,直接取了鸡蛋,砸在地上,还有人在地面滚着一整颗鸡蛋……
姜北也从林衡那儿接了个鸡蛋,手心撑着,放地面滚。
云驰双手搭在分开的膝盖,视线落在姜北脸上。
她的额角被晒出一层薄薄的汗,浸湿耳际蜷曲的碎发,有几根碎发贴在白净细滑的面颊。
蓦地,有股躁热冲向云驰的鼠蹊部,防不胜防。
云驰揉揉额前的刘海,挥散夜晚旖旎的梦境,声音微哑:“我的伞呢?又忘拿了?”
姜北侧头,樱桃般水嫩的唇张合:“拿了。”
“那怎么不还我?想霸占啊。”云驰清咳一声,不自觉带上明显的调戏。
姜北没听出,焦急解释:“不是的。我前两天去你们教室找过你,他们说你请假了,所以我才没还。要么,我现在回去拿给你。”
“你不烤你的鸡蛋了?”云驰眼珠下瞥,看向姜北掌心下的鸡蛋。
姜北滚着鸡蛋,说:“没关系啊,我鸡蛋放这儿,你帮我看一下。”
云驰:“……”
“麻烦你了。”姜北以为云驰默认,便想起身,刚起一半,就被人按回原地。
云驰松开姜北背后的衣角,说:“晚自习后,拿着伞,在操场等我。”
姜北“喔”了声,看向用力扯她、差点把她后颈衣服扯掉的云驰,问:“你感冒了吗?”
云驰眼睛染笑,锋利的眼型多了几分皎皎明月般的柔和:“我还以为你这么迟钝,发现不了呢。”
“是那天淋雨了?”姜北问。
“不然呢。”云驰倾身,单手撑着后侧的篮球,靠近姜北,故意压低声线逗她,“要不我传给你,说不定,我就好了。”
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近,姜北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样只会两个人都感冒吧。”
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的顾思源猝不及防,脚踝被摔倒的姜北踢了下。
姜北心里羞窘,快速撑立起来,同顾思源道歉:“对不起,我踢到你了。”
顾思源拍拍裤脚,极为大度地说:“没事,你别管我,你们继续聊。”
姜北“喔”了声,但也不知道继续聊什么,脑子仍在极速思考。
云驰是不是跟阿吉、小米一样,有贴人的习惯,不然怎么每次都不声不响就靠近她,吓她好几次。
“嫌弃我?怕我传染给你啊。”
发呆被打断,姜北回,就见云驰眉头微皱,嘴角下沉,可眼底似乎又隐忍着笑意。
姜北分不清他是生气还是高兴,拍拍手上的灰,澄清道:“不、不是,是你靠太近了。”
云驰黑亮幽深的眸子在姜北脸上逗留,逐渐漫上几分轻佻与风流:“更近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
姜北脸上颜色二次加深:“那天是你看不清才要近点,今天不用,所以不用靠这么近。”
云驰嘴角上扬,浪荡不羁地笑:“有跟别人更近过吗?”
姜北不敢看云驰勾魂的笑,低下头,耳根浸满红,应:“有。”
妈妈、小时候的双双,都亲过她的脸。
姜北感觉云驰身体怔了下,她不确定地偏头。
云驰脸上依然在笑,只是不知为何,姜北感觉他这笑不像刚才,并不开心,似乎还有些生气。
“姜北,挺能耐啊,成年了吗,就学人谈恋爱。”云驰痞笑着,声音轻浮又佻达,还带着一丝喑哑。
“我没有谈恋爱。”姜北说。
“跟我解释干什么,反正又不是跟我谈。”云驰似笑非笑。
姜北不知道该怎么接,心想。
难道云驰不支持早恋?
云驰似没趣,弹了下舌,托起篮球,起身。
他从姜北身后,踢了脚顾思源,冷声说:“走了。”
正听得上头的顾思源揉揉蹲麻的腿,问:“什么情况,刚不聊骚还聊挺高兴的么?你这家伙,最近肯定哪里……”
云驰将篮球扔向顾思源:“废什么话,不走就继续留这烤鸡蛋。”
“不对劲。”
顾思源接住球,将没说完的补充完,见云驰径自走人,跟上:“得,走走走。驰爷,你最近火气这么大,是不是该找个妹子排……”
话还没说完,顾思源就被云驰投来的眼震慑住。
姜北从没见过云驰露出那么吓人的眼。
云驰眼型本就锋利狭长,生气时,上眼皮下压,就显得更加凶狠,加上极黑的瞳色,即使是夏日,日头正盛,也让人无端觉得寒森森的。
姜北双目睖睁,思绪恍惚。
云驰眼骤然扫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
姜北慌乱避开,低头滚着鸡蛋。
这一举动落在云驰眼里,云驰不耐烦地“啧”了声。
随后轻飘飘、略微沙哑的嗓音降进姜北耳朵:“胆小鬼。”
姜北不敢立马回头,等脚步声离远,才悄悄转头,望向云驰的背影。
云驰被男生围绕,即使在北方众多高俏挺拔的男高生中,依然卓然不群。
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姜北隐约还能听见几声“刚他们俩说什么悄悄话”、“驰爷对人那么凶干什么”、“我还以为驰爷动春心了”之类的话。
姜北担心又撞上云驰回头,看了一眼,便匆匆转回来,继续烤鸡蛋,心里有点失落。
原本还想着,这个鸡蛋要是能烤熟,就送他吃。
实验证明带壳的鸡蛋是考不熟的,所以姜北决定将鸡蛋改为感冒药。
晚饭时间,姜北顺路到医务室。
校医不在,却遇见了徐研。
徐研戴着口罩,见到姜北,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姜北说:“不是,我是来买感冒药送人的。”
徐研笑出声,坐到休息椅上:“没见过有人送感冒药的。校医不在,一起等下吧。”
姜北坐到徐研旁边:“你感冒了?”
徐研缓缓咳嗽,嗓子全哑地说:“嗯,昨天想着撑一撑就好,没想到今天反而严重了,只好来医务室看下。”
姜北看徐研面部发红,问:“我能摸下你额头么?你可能发热了。”
徐研笑了笑,略微倾身:“可以。”
徐研的刘海是偏长的,垂落在额头两侧,有时候从别人的角度来看,是有些挡眼睛的,但自高一起,徐研就一直是这个发型,所以姜北觉得她应该是习惯了。
姜北轻轻拨开徐研额前过长的刘海,手背贴住她的额头,另一手背贴着自己的:“你额头好烫,那个,要不打个电话给校医吧,我偷偷带了手机。”
徐研锐利的眼底盈着暖意:“不用了,我来蛮久了,校医应该快回来了。”
姜北点点头,收回手,撑在椅子两边,双脚伸直,轻轻碰着脚尖。
“那个人,杯子还你了吗?”徐研问。
姜北侧头:“没有,可能忘记了。”
“搞不好,他不想还了。”徐研说。
姜北微怔:“这我没想过。不过也没事,我最近都在用你的杯子喝水,猫咪很可爱,用它喝水,心情都会变好。”
“噗~咳咳……”徐研忍俊不禁。
姜北懵懂,不知徐研笑什么。
徐研没解释,说:“校医来了。”
姜北听见开门声,校医从门外走来。
“你们俩,哪里不舒服吗?”校医取来门口的白大褂套上。
姜北站起:“丁医生,徐研可能发热了,我是来买感冒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