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我不害怕啊。”
他不再说话,想把她揽得更紧,被她挣脱开:“干嘛呀。”
刚结婚她是有点怕孙远舟的,惧怕行之有效地让她臣服了一段时间,只是现在威慑力减弱了。
孙远舟放弃从她这里得到安慰,她不会当谁的后盾和港湾。她趴下,占据住整个沙发,伏在他大腿,用这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电视。过了一会她嫌他腿太硌,孙远舟就从背后抽出抱枕给她垫在中间。她问:“我的头重吗?”
“不重,你看吧。”
就一集的功夫,他就睡着了,她被演员逗笑他尸体一样没反应,她才发现。
他的睡眠无关场合,她叫了两声他也没回话,微皱着眉,睡颜看上去苦大仇深。
她更为用力地推他:“去床上呀。”
他的眉头几乎打结,睁眼的时候眼眼皮都抬不起来:“别晃…”
“你去床上睡。”她要拉他拉不动,他估计还不清醒,幽幽地问,“一起睡?”
“孙远舟,这是几?”
“…”
他关掉电视,撑着头坐了一会,抱枕的花纹渐渐变得清晰,他搁到一边起身:“我有点懵,我洗把脸。”
回来后齐佳还窝在沙发里,他问:“不进去吗?”
她张开手:“来那个。”
他稍微压低身体捞腿横抱起来,她叫“等等”,把他笔记本啪地盖上,她抱着他的电脑他抱着她。“好了好了。”她满意了。
孙远舟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他依然是用肩膀轻轻推开门,没有一脚蹬开的美感。他没有直接放她,低头盯着她的眼睛。
“嗯?”她屈了屈腿想下去,他把她抱得更高些。
“我可能会去外地。”
“哦。”
“也不一定。”
“放我下来呀。”
她只觉得这样讲话好怪,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孙远舟松了手,她用力扯他,让他不得不一条腿跪在床上维持平衡。
“如果去很久…”
“没关系啦。”
“一两年,两叁年?”
这终于挑起了她的兴致,她撑着身体坐起来:“这么久!”
“或者更长时间…我不知道。”
她抱着他的腰,因为身位差她的脸贴在他腹部:“你要去哪呀?”
“青玉山。”
“啊,好。”她不知道青玉山对他意味着什么,这个朴素的地名她立刻就忘了。
孙远舟蹲下来,蹲在床边让他一下子比她矮下一截,也更方便他仰视她的双眼,他过于直接的直视不会让人太舒服:“你是怎么想的?”
他本来要问,“你愿意和我异地吗?”,但他明智地把这个感情用事的蠢问题咽回去了。
要么她欢喜地说你去吧,这显然是很伤人的,自找伤心没太大意义,要么她作势挽留他,但他也给不出一个方案。付国明决定罢黜发配他,他肯定留不下,他没有反抗付的试错条件,他投入了太多,那意味着他要推翻他之前所有。
齐佳没理他,她下床脱衣服,他只能站起身。她背对他,把宽松的长袖从头脱下,她贴的是一次性乳贴,撕下来的粘连感痛得她抖一下。她褪下内裤时弯着腰,把脚抽出来时能看到茂密柔软的私处。
她拿出一条吊带,他见过,紧得都露点,充满性缘意味,孙远舟感知到了她的邀请,但她还没有回答他。
“…你是怎么想的。”
他想,要是这次她还是装聋,那他就当是算了,再一再二不再叁。
“我肯定会想你啊,但是呢,”她把身体挂在他颈上,“我完全支持你的工作,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八年十年,只要你需要,我都坚决配合。”
她说话越来越有主任办宣传稿那个味。
她实则是瞎说的,夫妻在卧室里的体己话,她自然顺着工作狂魔孙远舟的心意。
重申一遍,她是瞎说的。她当时不知道孙远舟做一个青玉山工程真的做了十年,如果再来一次,她不会放“八年十年”这样的厥词。
孙远舟进浴室给浴缸放水,他让她摸了摸水温,他先进去,齐佳还在镜子前抹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
她躺到孙远舟怀里,水还是太热了,刚刚试水的时候也没觉得。他把手放在浴缸边沿,让她自己找个贴合的姿势,水漫出来一点。
水下做爱阴道会更干,一用水基润滑剂又溶散了。她试了试,感觉确实不在状态就放弃了,他半硬着,问她要不要用手,她也不想被他抠出来,丧气地说:“今天好像没什么性欲…我觉得是我晚上工作太久了。”
她说得真对。孙远舟深感赞同。她总算体会到了他的万分之一。
“主任办工作压力一下子变大了,就按你说的,按部就班搞,真的能出头吗…”她搅着水面,“我还是不明白,王总为什么调我过去啊,就因为我话少?哈,那她知道我真面目是不是要立马赶我走了。”
“什么是你的真面目?”
她花容失色:“你是来找茬的吗孙远舟?”
他亲在她耳朵上,他一般不做这个,但两人迭在浴缸里,薄薄热气里他情不自禁想要更多缱绻,他不喜欢她“八年十年”的答案,他想赶紧忘掉。
他把手臂环在她身前,荡漾的水波下,他多了几分拥有的感觉,拥有比占有更好,占有是对他爱而不得的讽刺,他不想强迫她也强迫不了她。
耳廓被舔的黏糊糊,她软了,接着她的外耳道被他慢慢侵入,她双腿夹空叫出声:“孙远舟,我舒服…”他刺激的不是她的耳朵,而是她的脑子。
她扒住他边檐上的手,被他抓下来放在她乳房上。胀胀的奶被他揉了一会,他默认她可以自理了,去摸她另一只。
她隐约觉得他强势了一点。具体不好说,别人的强势条是一到一百,孙远舟满分只有十,他一丢丢变化在她这里就特别明显。
“好怪,我很想要但我不想让你进去…”
“不进去。”
“我头晕晕的,我是不是快睡着了…”
“你要出去吗?”
“不不。”
她恨工作,但她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充实,仿佛完成了什么,晚上就能睡得更香,她也知道她干的工作很没价值,它帮她把她脑子里一部分混沌的东西挤了出去。或许她应该坚持主任办的差使。
孙远舟把她抱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祁凡的电话,他无法否认,这个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个男人不应该在十一点的时候打过来,不管是不是公事。
同样,他可以行使丈夫的权利,接通并和他隐晦地宣誓主权。齐佳为表忠诚,手机不设密码。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孙远舟没有这样做,他盯着电话变成无人接听,他等了很久,见没有第二通,他才躺下,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无事发生,他觉得这样对这段关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