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生朝后靠了靠,原来是求这个。以前是没有比伯曼权势大的人和伯曼作对才将他养了起来,这回不仅上面来人,就连平日里的伙伴也眼红伯曼手里的产业。从黄熙的语气来看,日后怕是不会再有乔治伯曼这号人物了。
探查行踪这档子事哪有给外人做的道理,这警署若是与京方的人联合起来,手眼通天,哪需要他做什么?唐俊生一细想就生了疑惑,要么就是他们没人了,要么就是他们要自己做的不仅仅是透露行踪这么简单。唐俊生向后靠了靠问道:“跟踪这种事情…还是你们自己的人用着最放心吧?“
黄熙愣了愣,轻笑一声解释道:“不错。只是我们之前在各处安插的人都折了许多,春满阁里面的眼线也折掉了…这伯曼对江小姐一向上心…”
唐俊生脸色微微变了变,这黄熙还想把芝芝往浑水里搅,于是讪笑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道:“芝芝还与我气着,我都腆着脸上门许多次了,想从她嘴里套句好话我都难,更别提套她别人客人的行踪了…况且那伯曼也不常去了。”
黄熙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嘴角上扬的弧度僵了一下,复又浅浅一笑道:“也罢,还望唐兄莫要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人。”
唐俊生没想到他这就松了口,心有犹疑之际还是恭谨地说了一句:“自然。”
黄熙出了门,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径直走向街角的电话亭拨了一个号码:“唐俊生那...怕是行不通。”
电话那头传来简短的几个字:“知道了。”
黄熙还想再讲,那人已经撂了电话。
“上海那边来消息了?“电话边一个穿着黛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停下了手中盘着的珠串问道。
放下电话的男人年长许多,两鬓已经有泛白的迹象。他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有颗小棋子儿安不下。”
中山装的男人面露一些急色,正想说话却被年长些的男人摇手制止了。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茶饮尽,放下道:“无妨,我还有人。”
中山装的男人松了口气摇摇头:“吓死我了,尹兄原来早有准备。”
年长些的男人笑了笑,持壶为他续上茶水:“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成天在外疯玩,正巧他在上海,这不就用上了。”
“可尹姓未免太过招摇,会不会…”
男人摆摆手:“小寻虽然纨绔,隐姓埋名这种手段他还是知道的。”
“贵公子年纪尚小就已经能为尹兄分忧,我可羡慕死了…”那中山装的男人奉承道。
年长些的男人笑了笑,说道:“子修你啊…大可宽心,这次你出了人,我这边万不可能让你折了什么去。”
男人一听心下一宽,连忙点头应了。
“等那乔治伯曼一倒,红花馆内部未稳之时再把英国的一并端了便是。如此一来,之后的军需便都不用愁了。”男人将剩余的茶水淋到一旁的貔貅茶宠上。
“可这样一来不会引得那些洋人不满?毕竟是在租界里面。”中山装的男人慢慢盘起珠串,眉间隐含愁意。
“不过是伊文思眼红伯曼红丸引起的事故罢了,英美两商相争,不关我们的事。”
“尹兄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