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萧法继肃然道:“张仪诈楚,空口承诺在前。使得怀王被囚…”
萧任自然是不满他把自己比作楚怀王,一时间又想不到其他的话反驳,就打起了哈哈,
“哎~吾封了阿叔作大司马,护军大将军…”萧任喝了酒,颠三倒四地说着:“大司马便是要为吾分忧…额~额~”边走出正殿边打着酒嗝。
萧法继眼跟着他一路歪歪斜斜,一直瞥到看不见,眼中的阴鸷久久不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游廊盘旋,久久不散。
几家独欢乐几家添新愁,武陵王妃裴缜的郡望是河东裴氏,早年随着祖辈南下,精通文典,礼仪世家。她十四岁嫁给了武陵王萧传,虽然家里并不看好这个不受圣宠的王爷,裴缜却依然跟随丈夫去了属地。
如今丈夫有逐鹿中原的志向,她自是当以光烈皇后为榜样,辅佐丈夫。
窗外明月高照,树影幢幢。裴缜正在案前写字,昏黄的烛光让她有些不适。“咚咚~咚咚~”敲门声适时响起,她被吓了一跳,忽的想起现在已经在建康娘家了。心才安定下来。
“吱呀~”未等她走到门口,这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豆丁大的小人扑闪进了她怀里。
“阿母,阿母!”小人儿穿着蝉翼般轻薄的里衣,光着脚丫,散着头发。一张粉琢玉雕的小圆脸,下巴却是尖尖的。
“阿瑛怎么还不睡?”裴缜看儿子抱着自己,语气柔和慈爱。她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已经在百越之地了,那里有潮湿多雨的春季,烈烈如焰的酷暑。起初萧成瑛还总是起湿疹,日头大的狠了就难以呼吸,在父母战战兢兢地担心下,过了四岁像是换了一副体格,日里跟着府外的孩童连蹦带跑玩一天也不累。无拘无束,天真可爱。
“睡不着,想着我们越州的雨呀。”阿瑛望着母亲:“阿母,我们什么时候回越州去?我想和小老虎他们捉迷藏了。”
裴缜愣了一下,不管成与不成,他们都回不去了。
“那就等你阿耶办完事情吧?这里是你的祖祖与外祖家,难道这里不好玩吗?”
“好久没有看见阿耶了!我喜欢外祖,喜欢舅舅!小兄长和姊姊们也很好喱!”
“那阿瑛先睡,今天阿耶给我传了信,明天就来看我们~”她的尾音上扬,阿瑛看着母亲的态,迷迷糊糊。
灯烛一闪一闪的,像是拍着孩子背脊的手,一下一下的跳着。阿瑛眼睛更是睁不开了,倒在床上。嘴里念着:“睡觉…睡…”
裴缜看着儿子滚进了床榻内侧,也躺了下去。只是她却睡不着,她也想着百越的季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屋檐上,打出珠玉一般的声音。她会在廊下等着丈夫,看他因为大雨打湿的外衫,接过雨笠埋怨他,出门坐车也可以的,非要骑什么马?
这一夜,她的梦从安平的元康三年,梁帝赐婚给萧任,到夫妇二人只领着四队八十人日夜赶路进越州,最后被一把熊熊的大火烧灼,复而醒来,醒了又睡,时序混乱。
闲话:大家久等了!再撑一撑!快年底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