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将装着衣服的托盘放到一旁的长几上,而后又一件件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挂到屏风上。
“盈馨?”身后传来覃与不解的呼唤,他放在亵裤裤腰上的手指微微顿了顿。
“我下水服侍……更方便。”他果断脱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装作一副镇定模样下了水,眼睫垂掩却暴露了他的忐忑不安。
比起自己日日需直面自身的残缺,将残缺如此直白地暴露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更加残酷。
他不敢抬眼去看她视线落在这里时眼底是种怎样的情绪,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她喝令滚出去的准备……可她什么都没说,连他贴在她身后,双臂往前抱住她时,她的身体都没有一丝丝的僵硬或不自然。
他眼底被泪意灼得发痛,颤抖的唇落在她肩膀,左手环住她腰肢,右手滑进她腿心泥泞。
他听到她的一声喘,细弱隐忍,不像是欢愉,反倒像是痛楚。
指尖没入,熟悉的湿热裹住了他的手指,浑浊的黏腻随着他手指动作被带出,无声稀释在引来的温泉水中。
“不痛了,不痛了……”他吻着她肩膀,哽咽着安慰,落在她皮肤上的眼泪却一颗比一颗还要滚烫。
这么爱哭,哪里还看得出半点审讯人时的阴狠毒辣?
覃与心底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他面颊,吻上前去:“真傻。”
他泪落得更凶,濡湿温吞的一个吻都沾满了眼泪的咸。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头发都烘干的覃与回到卧室时,黎蓄已经不在了。
床上早做了更换,屋内的地龙也熄了,香炉也撤了,空气冷冽而清新,带着雨后的一缕湿意。
“秀清一刻钟前过来将人接走的。”盈馨适才在浴房又哭着给她服侍过一回,这会儿情绪回笼难免为自己刚才差劲的表现倍觉羞赧,于是一边给她揉着肩膀,一边偷瞄着她面色,“黎公子是自己走回理荒院的。”
想起被咬在指骨上的那一下,覃与勾了勾嘴角:“真是意志坚定。”
不愧是战黎肇的儿子,能忍够狠。她越来越期待辞疚,不,应该是说那位七殿下,会带给她一份多有价值的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