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覃父下首的慕遥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就被覃与在桌下拧了一把。他忍着痛将那作怪的小手抓住,很快十指相扣地以示存在感。
覃与还没挣脱,右手便被坐在右边的商槐语轻柔覆住。
还真是左右为男。
她心下轻叹一声,也懒得去挣扎了,翻过右手,扣紧商槐语温热指缝。
好在菜陆续上桌,覃父率先举了杯,左右两边的人也都默契地松了手,和终于得了自由的覃与一道站起身来,喝了今晚的第一杯酒。
覃父作为覃府的主人,自然先被敬过一圈,他祝商槐语“金榜题名”时,覃与明显察觉到左手边的慕遥色黯淡下去。
如无意外,慕遥在剧情里是踩着最后的报名截止日期参加了开年的这次科考的。但剧情里那个万事顺从他心意的“覃与”早就不在,覃与压根没想过要给这只金丝雀任何飞出去的机会。
科考这架梯子,她当然得替他折掉。
轮到慕遥敬酒时,覃父果然回了个“万事顺意”,大约考虑到他如今算得上寄人篱下,身上罪臣之后的身份又未洗清,也就只能拿这样笼统的祝福先应付着。
慕遥强撑着笑容坐下,微敛的凤眸中满是黯然。
酒足饭饱一行人来到园中放灯。覃父覃母携手共同放了第一盏写上“圆满喜乐”的天灯,便在周遭仆奴的欢呼声中退回二楼看他们在下边玩闹。
覃与对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她一贯想要什么都靠自己争取,从来不寄希望于明外物。
似乎已经调整好自己情绪的慕遥这会儿又活泛过来,兴致勃勃地取了其中一盏,非腻歪地圈着覃与,握着她的手,一起执笔写下“天长地久”,然后非央着她一起放飞。
见着热气满盈的天灯摇晃着从指尖飞走,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也逐渐看不真切了。
覃与盯着那灯逐渐变成黑夜里的一点光亮,整个人又被慕遥抱进了怀里。
他尤为喜欢这种从后边抱来的姿势,因为身高差距,她整个人都被他严严实实地嵌进了怀里。
“覃与,往后我们还要一起过好多好多个除夕。”他将下巴搁在她颈侧,轻声呢喃。
覃与没应,只将头仰靠在他胸前:“我知你早就准备好开春下场,只是慕家之事牵连甚广,我虽托人走动,但不一定能在报名截止前保证你不受影响地去参加考试。慕遥,再耐心等等,嗯?”
从她说第一句话起就一直紧绷着身子的慕遥这会儿又放松下来,他寻着覃与脖颈处露出的那点皮肤亲了亲,瓮声道:“我没关系的。”
覃与摸了摸他脑袋:“有关系的,若是这回下不得场,我向你保证,下一回你一定可以自由做选择。”
这回当然不会放你下场,毕竟你的翅膀只是短暂收了起来,至于下一次——你有没有翅膀都还另说。自由做选择?就看你一年后还舍不舍得离开我了。
覃与挣开他越来越炙热的吻:“爹娘可都在上面看着呢。”
慕遥脸色微红地将人放开,却见着她朝另一旁替仆从们在灯上写字的商槐语走去。适才的感动还没散去,醋味儿便涌上心头。
见着覃与过来,围在商槐语身边的仆从也不好意思再缠着他不放,嘻嘻哈哈地拿了自己的灯四散而开准备放飞,只剩了眉目沉静、眸光温和的商槐语站在原处,冲过来的覃与微笑。
“你的写了?”
商槐语摇头:“我在等你。”
覃与嘴角翘了翘:“写吧,说不定我能替你实现。”
商槐语笑了,伸手将她牵上前来,低声道:“适才他如何,我也想要。”
感情是一直盯着她呢。
“可以。”
于是覃与又被商槐语圈进怀中,一笔一划在灯面写下“只争朝夕”四个工整大字。
挂了满园的灯影重重下,商槐语低头望进她双眼,轻声问道:“能实现吗?”
覃与笑了:“能。”
慕遥见着二人互动简直腮帮子都要咬酸了,他酸气冲天地走上前,见着二人捏着的灯上“只争朝夕”四个字时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这姓商的什么意思?他是马上就要退出竞争吗?也对,科考在即,恐怕他也没多少闲心能缠着覃与不放了,万一没能考个好看的名次,恐怕覃府上下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了。
慕遥唇角扬了扬,看来这些时日覃与都归他所有了。
如是想着的慕遥在听闻覃与要去寒英院时也没多痴缠,带着霜玦径直回了自己的绿卿院。
嗅到了h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