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沉默了半晌,起身穿衣:“我去看看。”
碧玺不知道昨晚二人谈了些什么,但她敢肯定商公子的轻生症结一定在小姐身上,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唤醒他,那一定只能是小姐。
覃与带着碧玺赶到雾榆院时,王氏正坐在花厅的小桌前由红娆按着头,她发髻不似平常齐整,看来也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眉目间的疲惫清晰可见。
“娘。”
王氏睁开眼,见着是她挤出个安慰的笑,伸手牵着她坐下,轻拍着她手背:“别担心,会没事的。”
覃与这会儿当然不会说出什么“我不担心”之类的欠揍言论,她默默点了头:“娘,您先回去歇着吧,我在这儿守着。”
王氏眼底还有熬出的血丝,她沉默地看了覃与许久,悠悠叹了口气:“与儿,若是槐语能救回来,有些话咱们往后好好说行不?娘实在不想你俩用这种方式闹到如今这副田地啊!”
覃与抿了抿唇,垂眸:“娘,我知错了,您先回去休息,别叫我担心好吗?”
王氏拿帕子擦去眼中的泪,也没让红娆扶,吩咐道:“我房里还有绿妩照顾,你就替我留在这边等消息,有什么变化一定要尽快通知我。”
红娆点了头,覃与便指了碧玺送王氏回去。
王氏低头轻抚着覃与面颊,虽是一言未发,眼却已道尽万语千言。
覃与将人送出门,再回来时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冰冷的压抑。她走进内室,挥退守在床边给商槐语擦身的小童,从盆中拧出一块帕子,亲自替他擦拭起烧得酡红的面颊。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安静的床帏间只有她蕴着笑意的自言自语,“你就一定要赌这一把?”
帕子很快变得滚烫,她重新换过,继续擦拭他修长脖颈,俯身贴到他耳边,姿势亲昵宛若情人相依,说出口的话却阴冷无比,“你明知王氏待你最为真心,却偏偏为了激我这个丝毫不关心你死活的人来伤害于她,你可真狠心。”
帕子停在他喉结下方,缓缓按下去,“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会迫于王氏的施压妥协呢?你以为我对她态度不同是因为我缺少母爱?不,你猜错了。”
她松开手,深棕色的眼眸中流淌着凝结的浮冰,“我不仅家世优渥,还父母双全。我不在乎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所以无论你想以什么方式将我留在这边,都是徒然。”
帕子被扔回铜盆溅出几滴水花。覃与抬头,贴住他滚烫柔软的双唇,轻抚着他滚烫面颊:“槐语,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的警告,也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往后放弃试探,真诚地留在我身边陪我度过我还留在这里时的日子,那你醒来后我们重新开始。如果你无法在我面前剥掉那层虚伪的假面,还是坚持兜着圈子跟我耍心机,那么你趁早死,我说到做到,绝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床上少年因为高烧绯红一片的眼尾缓缓淌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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