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正是覃父那列亲卫的队长,晚饭前率先赶到,适才桌上提了一嘴,只说是为着年后的生意暂住覃府一段日子。王氏主理内宅,生意上的事基本不过问,听闻这事也就吩咐了红娆好生招待,别的也就没有了。
覃与点头表示知道:“负责撰稿的读书人也该尽早备好,年一过完有些声势就该造起来了。”
“此事我已传书各处吩咐留意,另外妙笔书生沉方知也已应下邀请,届时有他把关,报行撰写的稿子想必也能多几分保障。”
这段时间除了整顿府内的风气、巡视覃府在风陵城的店铺、盘点这一年覃府各处生意的收支情况外,覃与的其余时间全都用在了搜集情报上面,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看了快百本书。这种可怕的阅读速度,别说碧玺了,就连帮她搜罗各种书籍的覃父都震惊了。
虽然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表示错愕,但自带的一百米爱意滤镜足以让他们对诸多古怪之处自圆其说。覃与有猜测过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究竟是送她来此处的不明力量的外部强制性干涉,还是因为覃家夫妇亦是剧情早期的重要角色之一,毕竟不在登场人物范畴内的商槐语就并没有被规则强制性干预的样子。
覃与收回心:“能请到鼎鼎大名的沉方知自然是好事,但报行决不能成为一言堂,更不能拘泥于同一种风格的文章。可许重利,但一应大权还需要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中。此外,读书人惯是自傲,那些终日受人吹捧的大师多数目下无尘心高气傲,明文规定还不够,居中周旋的话事人相当重要,这个人一定得好好挑。”
覃父满眼欣慰:“放心,为父一定挑个最顶事的。”
覃与点头:“若是父亲这边有了人选还请告知于我,我打算送个人过去观摩学习。”
“是那个改叫紫莹的丫头?”
覃与不意外覃父知道,自她开始整顿覃府的那一刻起,覃父也一改过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开始有意识地将手下人的一应动静悉数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说,这覃府如今对他而言已经是透明状态了,当然,这些也都是因为覃与的默许。
不过有些私事覃父还是不知情的,比如说慕遥。毕竟原主在慕遥身上做了太多荒唐的决定,覃家夫妇对慕遥这个名字已经产生了PTSD,这些事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是她,她受了遭罪身子还没养好,是以如今没在身边伺候。年后出发,倒是正好。”
覃父点头:“行,你选的人当是错不了,我一定让人好生栽培。”
覃与笑了,起身先行离开。
覃父见着她面上因后续的酒意泛起的红晕,送她出门时额外叮嘱了青玲一声,让她回去煮点醒酒汤备着,以防覃与明早起来头疼。
青玲恭敬应了,倒是覃与笑他小题大做,领着青玲往栖梧院去。
商槐语还是固执地等在院门口,见着覃与走近眼中情绪好似活泉翻涌,喜悦几乎要流泻而出。
青玲将他面上情状尽数收归眼底,沉默地垂下眸去。
“饮了些酒?”商槐语将人小心揽在怀中,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酒香后短促地皱了下眉,“你手臂有伤,饮酒有碍恢复。”
“不过两杯果酒,不妨事的。”覃与面颊贴着他衣襟,微微的烫。
商槐语轻叹了口气,将手上的灯递给后边的青玲,稍一弯腰便将人打横抱起往院内去。
覃与半边脸靠在他颈侧,低笑地说了句什么,商槐语脚步微顿,情间又是愕然又是无奈,最后只低头在她额前极其温柔地落下一吻。
远远坠在二人身后的青玲停下脚步,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重重花树之后,这才调转脚步往小厨房去。
还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