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遥听见衣料摩挲声,料想是她正在穿衣,闭着眼的同时也抿紧了唇,可越是如此,脑海中的画面越是不受控制。
他艰难地扯过半湿的被子,将又一次热起来的自己裹了进去。
覃与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丝嘲弄,适才眼中的脉脉温情此刻早已不见半分踪迹。她穿好衣服掀帘走出亭子,不知何时等在阶下的商槐语抱着她的那件狐裘迎上前来,默默给她披在身上。
“春闱在即,你不该分心。”
商槐语给她系带的手指一顿:“我知道了。”
覃与托住他脸颊,看进他风平浪静的一双墨眸:“没必要为无用之人费,槐语,记住你的任务。”
商槐语覆住她手背,眼底泛起星点光斑:“我知道了。”
覃与反手与他十指相扣,语气温和下来:“回去吧。”
一身被冻住的血液似乎自双手相牵处一点点解冻,然后转暖,奔涌。
商槐语默默将手收紧了点,就好像收紧心里藏着的那点甜。
覃与一贯不喜欢人自作主张,虽说安排青玲前来告知商槐语生病一事是假,但商槐语这大半夜地亲自过来着实有点出乎她意料。她当然知道他心思,王氏旁敲侧击一事是一,那擅自过来一事便是二,凡事不过三算是她额外留情的原则,但另一个原因却是她又一次从他身上窥见了宴倾的影子。
她从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所谓愧疚亏欠的心理,哪怕将人耍弄得遍体鳞伤她也只会觉得那人太过蠢笨、挣不开这样脆弱的情感镣铐。但见着他并不多问,只温柔细致地为她穿衣系带,她不由得想起了过往无数次等在客厅的宴倾。
在这个陌生的、未知的世界里,她诡异地生出了一丝亏欠心理,然后,或多或少地移情到了商槐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