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由不知,后续不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好现在的每一天,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覃家的这位小姐还真是被宠得不知世事,”王珣捏着缰绳轻笑一声,“她大概不知道,进过牢营的人哪怕最后清白着出来也很难再过回从前的生活了。这么大一帮子人,最长的在覃府做了十七年,说一句是看着她出生长大的老奴也不为过,而今因为其中一个下人言语之失被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并送去牢营审判,哎……”
他絮叨说了半天,老长一声叹息都落了地却没听见身侧那人回应,好抬头看去竟发现那人正罕见地发着呆,“穆追?”
马上的少年蓦地回:“什么?”
王珣笑了:“难得见你出,在想什么呢?我说覃家那位娇小姐……”
他又把刚才那番话说了一遍,“若是顾念一点旧情,无论如何都不该直接把人往牢营送……”
“可那些人在覃府这么多年也并未被亏待一分一毫,”穆追的语气毫无起伏,就像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若是身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已经仁至义尽的主人家也没必要继续替他们遮掩,似这类人,不就应该揭露出来警醒世人吗?”
王珣一哽,突然感觉不妙。
果不其然,穆追的下一句就来了,“你我出身刑部,做的就是陛下手中的利刃,查过的那些官员也好,世家也罢,哪个不比这些人身份尊贵?可做错了事,就得承担罪责,我并不认为覃小姐做错了。”
穆追眯了眯眼,盯住他,“反倒是你,在这风陵城做了快三年的土皇帝,莫不是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学上了?”
王珣额头冒出点汗来,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身边这位少年不仅是自己的后辈,如今更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不能再自持过来者的身份指手画脚。
下个月回京述职若是陛下问及此事,他今后的官路是否顺遂全在这人一念之间。
“绝没有!”王珣赶紧否认,“是我今早吹了冷风不太清醒,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还请少司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穆追又盯了他一眼,这才放过他:“三年之期眼看着就要到了,我希望大人您能拿出最公正的态度好好给自己的这段任期收个尾,届时咱们回去也能给陛下一个好的交代,对吧?”
王珣哪还敢像之前一样拿乔,连忙点头赔笑:“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