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乎是与她对上视线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古怪之处。
覃家小姐生得富贵,养得精细,那样貌不说比肩女,却也生得一等一的明艳动人。偏她生得一双猫儿眼,目光清亮又纯粹,显得天真烂漫又透着未知事的孩童般的娇憨。
这该是一朵被捧在掌心呵护的玉芙蓉。这是他第一回见着从府外回来的覃与时,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她看着他,眼里透着好的打量,却没见着一丝一毫的羞涩,落落大方毫无拘泥。于是他知道,他极难成事。
好在覃府老爷夫人宽厚,见他求学心切,哪怕他没能成事也仍旧将他留在覃府,还给他提供了一个做梦都没想到的读书机会。这大半个月来他一直留在院内专心读书,一次都没动过去偶遇覃与制造机会的念头。没成想她会主动来找他,而且……
覃与隔了几步远就和商槐语对上了视线。在看清他长相后又往下打量了一下他身材比例,而后兴味地勾起唇角挑了挑眉。在对方局促地移开视线后,她更是觉得覃家父母原本的猜测不无道理。面前这人不就哪儿哪儿都比慕遥强得多吗?
商槐语犹在为她那似笑非笑的一瞥心慌意乱,耳边就听得对方娇声喊了他一句“表哥”,登时热气上涌,蒸得双耳通红。他完全不敢看她,只举袖匆匆回了一礼将人往里引:“表妹里边坐。”
那转身之迅速,步伐之矫健,看得覃与不禁乐出了声,那点被剧情恶心到的难受也荡然无存了。
碧玺瞧着自家小姐笑靥,又看了眼进屋时险些被绊倒的商公子无措背影,眼睛霎时亮了。
这这这、小姐莫不是真开窍了?!
不同于心态平和专心品茶的覃与,对坐的商槐语和身后站着的碧玺都有着各自的心潮澎湃,尤其是在覃与吩咐碧玺去厨房端两碟她平素惯吃的糕点时,两人的情绪几乎到达了峰值。
碧玺是雀跃欢喜,商槐语则是紧张忐忑,特别是碧玺挥退了房外的丫鬟们和他唯一的一个小厮并抿着嘴关上门的瞬间,他几乎要从椅子上直接跳起来了。
覃与搁下茶盏,掀眼看向坐立不安的少年,语带笑意:“表哥为何如此紧张,莫不是怕我吃了你?”
商槐语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了,大冷的天额角愣是渗出几滴汗:“表、表妹说笑了……”
说实话覃与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么纯情的少年了,她还真是好覃家父母究竟是从哪里挖来这么一个不会演戏的愣头青,指望他来勾引原主还真是为难了他。
覃与轻笑一声,托着下巴看他犹犹豫豫地抬起头,一撞上她视线立刻又灰溜溜地低下头去时,也懒得继续逗弄他了。
横竖她对他的身材样貌都很满意,再加上他这表现,不用想了,肯定是个干净的,既然如此,那收下也无不可。
“商公子,你进府不是来勾引我的吗?如此胆怯,怕不是要辜负我爹娘雇你的花费了。”
商槐语如遭雷击般僵直了身子,滞滞抬头:“表、不,覃小姐,我……”
还真是连谎都不会撒啊。
覃与悠悠叹了声,起身走到他跟前。大约是打击太大,他这会儿苍白着脸倒没了适才那些心思暧昧的躲闪,抬头看着她嘴唇轻轻颤抖着。
这副雨打梨花禁受不住的模样还真是可人。
覃与捏住他下巴,俯身吻住他,迎着他蓦地瞪大的双眼轻笑了声:“乖,闭眼。”
少年如同被蛊惑般眨了眨眼,而后眼睫轻颤着顺从地闭上了眼,捏在双腿的手却在她愈发过分的攻势下不自觉松开,无师自通般抱住了她腰身。
覃与微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在身下少年双颊憋得通红几乎要喘不上气时从他唇齿间退了出来,捏在他下巴上的那只手按住了他柔软温暖的舌头,也让几乎溺毙其间的少年缓缓回过来。
他剧烈喘息着,秋水长眸中氲起袅袅雾气,微启的唇却下意识闭合,含住了她带着香气的手指,懵懂地望着她。
足有三秒钟,他凝滞的思绪这才清醒,侧头躲开她灼人的视线,也一并吐出了湿漉漉的手指:“覃小姐……”
他的声音魅得惊人,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本就偏过头的脑袋直恨不得扭到脖子后边才好,露在衣领之外的脖颈都透出羞窘的粉色。
覃与轻咬了一口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听得他十分敏感地喘了一声后这才退开,看着他别扭缩着的双腿眼中闪过一抹笑:“我很满意,今晚过来找我。”
商槐语张着嘴,呆呆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