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现在,哪怕是五六年前,乔韶言可能比他想象得更无情或者说更清醒。乔韶言那会才22岁,哪个刚出学校的人受得了当时那样的痛苦,他虽说那会是职业迷茫,但是手上活多,push得她忙得去洗手间都跑着去。更何况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Ivy几乎算是在监视她了。换成别的小朋友一定会觉得压抑到疯掉,乔韶言没在离职的时候揍他都是好的,更何况还能在读博之前和他心平气和吃饭。
以前分手也被骂过混蛋,他都觉得没什么,他问心无愧。但是对着乔韶言,他脑子里反应出一句:我真是个混蛋啊!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荒唐,乔韶言可能已经是风头正盛的投资人了。她冷静客观、不被情怀和市场热潮裹挟,自然也不会当炮灰。
冷露无声湿桂花,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湿漉漉的。
浪荡子偶尔捧出的一点真心,路人看着不像明珠蒙尘,倒更像鱼目混珠。但是谁是行家呢?
乔韶言熄了灯,月亮今天亮得灯光都暗淡些,果然是中秋临近了。乔韶言可能是行家,所以她这会无声地眼泪一串串掉,她可能知道对方有一点点真心,可是再接下去,过了那个界限,她的真心就要野马脱缰搬地ll到这段感情里去了,最后很大可能血本无归。行家从不会是高风险偏好型的赌徒。
读博的时候,她也经常半夜睡不着看着皎洁明亮的月亮,眼泪止不住地掉,她觉得月光像有什么魔法一层层解去她在人间通关打怪不断升级的盔甲,她像个无助的婴儿,同时大脑所有思绪也暂停陷入昏睡。今天她越哭越清醒,甚至脑子里假设了好几种试验思路,以至于她兴奋得都有点期待明天了,她在电脑前快速记下梗概。
最后躺到床上悲喜交加,乔韶言这么多年没别的,就是学会自洽,她已经想着果然有失必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