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男女中的女人显然是第一次拜访这里,好地四处打量。这里看起来只是个很普通的民宅,有一点凌乱,但不算一团糟,看起来只是让这里更有生活气息了。
他们被引到了楼梯前。轮椅上的女人用不算很大的声音仰头对二楼上的人说:“嘿,J,他们来了,是他们上去还是你下来?”
一条电鳗从墙壁里游出来,来到一楼,绕着他们转了一圈。能从这三个人眼的移动看出——只有曼宁夫人看不到这条电鳗。
二楼传来一扇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接着一个男人出现了。他染了发,留了胡子,戴上了一副眼镜,真是快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女访客显然是这样感觉的,她美丽的蓝眼睛轻轻睁大了。
“好久不见,嗯……很高兴在这里重新见到你,女孩。”男主人说一边下楼梯,一边这么嘟囔着打招呼。
“很顺利。”男访客低声说。
“那可不好说,顺不顺利得过几年再看……不过,你们好像做了什么而有趣的事?”说话间,男主人已经来到了一楼,手臂搭在栏杆上。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对方说。
男主人笑了起来,只有他在笑,好像对方是说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懂的旧段子。
“情报局给第九区发了一封公函,责备他们为何迟迟不提交关于阿波罗和狄安娜的报告,警告他们不要继续袒护某个疑似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哨兵,第九区回复——你们在说什么疯话,什么阿波罗和狄安娜,谁?”
“看来你的软件病毒效果很好。”男访客回答。
对方笑了,看向轮椅上的女主人,眼可以称得上是含情脉脉,说:“这是J写的,不是我写的。”
男访客似乎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哦,我的意思是,‘你们’,JM,非常感谢你们的援助。”他说,接着伸出手,“东西做好了吗?”
“啧,我真想回答你没做好。”男主人说着,把外套口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对方接过,首先从里面拿出了两本护照,打开来,自己看的同时也让他的女伴看。他的女伴好地读出了那两个名字:“雷?伊芙?”
“雷是他自己起的,伊芙是他浪费在想名字的时间太多,我提议的。”
轮椅上的女主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女访客好地望过去,于是女主人开口了:“J玩了个把戏——伊芙是密码学里对没有攻击性的窃听者的称呼。”
倚着楼梯栏杆的男主人笑起来,访客中的女人也笑起来,然而访客中的男人却微微皱眉。
“这个名字……”他说,接着被打断了。他的女伴说:“伊芙是很好听的名字,谢谢您,米歇尔先生!”
她这样说了,她身边的男人只好接受了这个名字,把两本护照收了起来。
“好了,钱货两清,再见。”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茱蒂丝·曼宁说,“欢迎再来找我们帮忙。”
女访客点点头,但男访客脸上却是流露了些许古怪的表情。
“别这么见外,图灵机,”尤利安·米歇尔说,“让出逃者中多出一对S级,可比设法弄死一个臭名昭着的哨塔前走狗对我们有吸引力多了。”
“J说得太难听了——我们的信条分明是,出逃之后就是同伴,为了让同伴越来越多,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都是塔的错。”
米歇尔含着笑意点点头,补充说:“而且我们价格从优——不会出客户付不起的价格,你们知道的。”
*
离开后,黛安娜问弗伊布斯:你怎么想到要叫雷?
因为小时候你会叫我雷。
我记得这件事……我是说……我以为小时候你很讨厌我叫你雷。
弗伊布斯尴尬地别过视线。
因为当时你是把X射线错当成他们在叫我的名字,听起来好傻啊……但是,感觉也挺有纪念意义的,是你给我的名字,当时临时让我想,我只能想到这个……
黛安娜听着,笑了起来,侧过头,轻轻吻了一下他。接着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车窗外飞速驶过眼前的街景。
她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说艾达收到我们的明信片了吗?
算算时间,应该收到了……其实我们或许可以去看一眼她,虽然有点冒险,但我想就算遇到什么状况,我们也应该能全身而退。
不需要,弗伊布斯。我知道她现在很好。让她知道我现在也很好,就够了。
(完)
——
好了,现在您读完了这个故事,有什么感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