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你都已经成亲了呢,你还,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你可爱跟在我后面叫姨母呢。”江嘉容不理会她,她就转而向江睿拉拢。
江睿失了忆,怎么可能会记得,更何况这都是儿时的事了,他倒没父亲那样冷漠,温和询问,“不知您是?”
江芸脸僵了下,解释道,“睿睿不记得了吗,你母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了,是我带大你的。”
又看向一旁的邵含南,“我是他的姨母,不知娘子是何时过门的,闺名又是什么呢。”邵含南以为是什么凶恶煞呢,原不过是一名村妇,看样子也挺和善,不知为何江嘉容如此对她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
“我...”她还没开口,江嘉容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一个人来的?”
江芸陪着笑转身,“是啊,家里都已经没什么人了,如今家里也是揭不开锅了,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说,虞城的知府长得特别像你,就来看看。”
江芸咧着嘴笑,一副憨厚老实的村民样子,博了邵含南和堂冷曼的同情。
江嘉容冷笑,“恐怕你是早就打听到了吧,”端起旁边的茶水,用茶杯盖沿推了推透绿的茶水上的浮沫,没了品茶的心思又放下了,“说吧,你费尽心思找来是做什么。”
江芸笑笑,“现在我就想求个能够温饱,不求别的。”
“哦?不求别的?那这样也好。”江嘉容叫来朋义,“去,给这位,”他看了眼满眼期待的江芸,冷笑,“我的姨妹送上几张银票,就便送出府罢。”
江芸急了,她知道,出了江府门,再进来可有难度了,更别说江嘉容想用几张银票就把她打发走。
她把求助的目光放在堂冷曼身上,“妹妹,我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这银票我拿着就怕还没回到家就...”
“姐姐真是难为我了,老爷当家做主,”她含蓄笑笑,拿出平日里当家主母的高贵样,“这银票是老爷赏您的,我也拿不到一二分,出了这个门,是怎么保管,姐姐你是拿去换了还是置办什么,都与江府无关。”
“我不是这个意...”
“那姐姐是什么意思呢,”余光看到江嘉容并无阻拦的动作,继续道,“是怕在路上被抢劫吗。姐姐大可放心,这虞城被老爷治理的连个小毛贼都没有呢,您那,就放心走夜路呢。”这话就夸张了,邵含南没忍住,拿手帕掩唇偷笑,江嘉容别过眼,眼里的寒霜都因她的话消减了些。
江芸嗫嚅着,委屈的想辩解什么又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终可怜巴巴的把目光投向江嘉容,“嘉容,看在,看在我替你养了几年的睿睿的份上,就给我个善终吧。”
“当初你考上状元,二话不说提了休书,我知道我们家待你是刻薄了些,可你看我们家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我们老江家就剩睿睿一个独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够救济,我也不会去害睿睿,就当你做做好事吧。”
“嘉容,你...”
“够了!”
江嘉容忍无可忍的打断她的话,隐忍着怒气大步流星的走出会客厅,头也不回的下令,“你们都别跟过来。”
只有江芸看了一圈,委屈的抹抹泪,转身跟着江嘉容出去了。
会客厅里一时安静极了,邵含南也敛去笑意,目光追随着二人往外望去,堂冷曼啜着晾的刚刚好的茶水,无视江睿探究的目光,置身事外的品着新茶。味道不错,可惜里面掺杂了些杂碎茶叶,喝起来总有些碎渣浮上来,抽空该好好筛选这新购的茶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