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中钻出一个小个女子,正是六娘手下的李卉儿,她举起一个鼓鼓的锦布荷包,笑着问道:“你在找这个吗?刚刚掉在地上,被我捡到了哦!”
“你这丫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快还给我!”闹事者显然有些急了,这锦布钱袋对他来说,一定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好好的钱袋,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落在地上,李卉儿能“捡”到,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她与六娘最是默契,此刻只消对一个眼,便知掌柜的下一步的计划。
“等等…”李卉儿一个转身,躲过了闹事者争抢的手,“你穿一身粗布麻衣,怎么用得起锦布做的钱袋?”
“这…这不行吗?”闹事者的语气有些支吾,显然是心虚的表现,“还我啊!你管我用什么装钱呢!”
“呵,我是管不着,还你就还你,接住啊!”李卉儿才没那么好心,她背过身解开了钱袋,果然发现了其中的端倪,遂将其朝一处空地扔去。
那锦布钱袋抽绳已松,被李卉儿这么一拋,里头的东西都散落一地,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六娘最是眼尖,挑起话茬道:“大家过来看,这钱袋里除了白花花的纹银,可还有别的脏东西呢!”
那是几只一动不动的蝇虫,在雪花纹银的映衬下,显得骇人又恶心。
这出自导自演的好戏,他是一刻也演不下去了,闹事者眼瞅着自己要倒霉,赶忙挤出人堆欲逃跑。
“别跑啊,你小子倒是也跟大伙说个明白,这蝇虫到底是菜里就有的,还是你从钱袋里掏出来的?”对付这种无赖,李平虽比不上裴肃,可手上的功夫也足够了,他一把抓住人反剪手臂,要这闹事者跪下。
闹事者被李平压得只能屈膝跪下,低下头不情不愿道:“是…是我在醋芹里放的苍蝇,不过,不过这是有人花钱要我干的,与我真的不想干啊,真的,大爷你饶了我吧!”
“谁?谁让你干的?”六娘不依不饶地追问,非要这无赖说出对家的名号。
闹事者迟迟不愿说出指使他的人,李平压在他身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说不说?”
闹事者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吃痛地呻吟起来,“哎…大爷,我说,我说!”
“是一位姓赵的公子,吩咐我这么做的,说什么事成之后还有重谢,我可信了他的邪了!真是悔不当初啊我!”
六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赵公子李公子的?直说吧,是哪家店让你过来搞我们醉仙楼?”
“哎哟掌柜的,我哪知道他有什么店哦!不过是一面之缘,我啊,只听到他的小厮说了一句,他们公子是新科进士,出了事能罩着我……”闹事者是知无不言了,面露惊惧之色,全然不敢有半句假话。
说到这里,六娘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一直是她搞错了,这醉仙楼根本没有对家,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
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她那该死的前夫赵炳臣,是真不打算让杨家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