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有她的朋友路过际陵,阿厘就让周克馑去跟人家聚聚玩玩,他还想把阿厘带着,岳母不好意思说女婿,倒是林姐骂了他一句,这才作罢。
林姐在厨房准备晚饭,父母在院子里忙活,阿厘站在客厅,湿手上的水珠顺着她的腕子钻进袖口,泛起细微的痒意。
她坐到沙发上,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说实话,她对他的恨已经模糊不少了,但无论如何,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选择,她回答说:
“不用了,谢谢。”
“不问问是什么吗?”周琮听出了她打算挂电话,却没有着急的意思。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硬邦邦地吐字,手指却牢牢地把手机扣在耳边。
周琮转了转手中叶子那细细的茎:“你确实不需要,只是个银杏叶,从树上掉下来的,毫无作用的一片叶子而已。”
“际陵有银杏叶,所以无论平京的那个银杏叶是毫无作用还是完美无缺……我都不需要。”阿厘看这自己水肿的小腿,低低说道。
周琮无言,却不肯挂断电话,两人的呼吸声通过电磁波交换,僵持了一小会儿。
“能见面吗?”他忽然发问。
阿厘拒绝:“不可能,你别再打来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街边路灯一一亮起,他仍站在原地:“……我有些不好受。”
“腿吗?”阿厘对周琮的伤一直感到愧疚,更何况他露出的软弱如此罕见,才忍不住发问。
男人轻笑声传来:“我是说情感上,这段时间工作不怎么好做。”
阿厘舒了口气,敷衍道:“你没问题的。”
周琮当然听得出来个中有多少真情实感,却仍感到心情变好。
“我可以给你写邮件吗?”他退了一步。
阿厘犹豫着。
“嗯?”他催促着讨要个答案。
“……随便你。”阿厘觉得自己好像被魔鬼引诱,迈出了踏向不详的一步。
“会给我回信的吧?”他笑着追问。
“不会不会!我连看都不会看!”她像被人踩了尾巴,恼怒地挂断了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等气顺了点,才撂下手机,打算去洗个手再继续帮爸妈酱菜。
一转身才发现,林姐正在餐桌前摆盘子,正往她这边看过来。
“……”
“……别愣着了,叫你爸妈先来吃饭吧?”林姐笑笑,色却有点不自然。
阿厘脑子发乱,嘴唇蠕动,想解释什么,却感觉没什么可解释,也没什么可向她去解释的,最后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