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厘应下声。
沉默一会却又抬起眼睨他,一手扶着后脑幽怨道:“您把我的头发都弄松散了。”
周琮装作没听见,正襟危坐两手持缰:“外边风大,你进去罢。”
阿厘紧着发髻摇头:“我得陪着大人!”
绪风无言,芦花作雪掩流波,马车不快不慢地出了城往码头去。
……
到了船上,称伤局已有了收获,一名船员被抓紧了底舱候审。
同一时间洪松在船外求见,周琮置若惘闻,步伐匆匆前往底舱。
阿厘不被允许跟在他身边,又不愿空闲起来胡思乱想,便带着十九去寻魏家管事,跟着他学一学这宝船储备所需都有些什么。
琮世子身边,亲卫们能文能武,只有她作用微小,今日这般情势之下还需他来照拂。
她在此间,所见之景难寻,所见之人难遇,五花八门,光是看着他们行事,便收获颇多,认真学一学才算是尽心。
魏管事对她极为客气,见她有意,便将货物名册一一翻给她看,阿厘生于内陆,瞧着上面的大门类还能听得懂,可到了具体物件便几乎是全然陌生,顾虑耽误到魏管事的活计,在他一带而过之时,便似懂非懂地点头。
魏管事要下货舱,阿厘便不好再跟去了,灰溜溜地往艉楼走。
十九全程护卫,跟在她身后忍不住提醒这只呆头鹅:“若有不明白之处便应大胆发问,你这样装样,人家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只当你心浮气躁得过且过,以后也乐意教你了。”
阿厘顺着他的话回想,发现确实极有道理,她垂头丧气:“可是我不懂的太多了,一个个问过去太麻烦人家了。”
十九匪夷所思:“他就是来伺候主子的,主子的人想跟他学点什么是他叁生有幸,跟他客气什么。”
阿厘道:“那你方才说要顾及他会不乐意教我,现下又说人家帮我是天经地义,好生矛盾!”
十九苦口婆心:“主子的人去请教他,他来解惑,这本就是分内之事,他也会这样觉得。可你得过且过,他定然对你有看法,这是不可避免。简单来说就是主子的威势能借来达到目的,个中交际却要自个当心!”
阿厘被他的话绕的有点懵,认真捋了良久的思绪,终于豁然开朗。
她双眼一亮:“十九,你好厉害!”比她年纪还小却懂这么多。
十九有点脸红,又有点得色:“这可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