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疼我,让云笙陪我去罢,那边日子太苦了,有她在还能照顾孩儿。”
秦玉环看着儿子晒黑了不少的脸庞,他幼时想要什么东西来央求她也是这个色。
那时候他才到她膝盖高,想见周瑾安,想找周琮玩,想耍哥哥给他的木剑,可她都没允。
现下都已经这么高了,在她面前还是一团孩子气。
罢了,军中那样辛苦,他哪能照顾好自己,是得有个使唤的跟着。
云笙既已安分,便随了他算了了。
秦玉环问道:“我先前想给你带着丫鬟小厮,不是说军营里不能如此吗?”
周克馑见她态度有所松动,赶紧扯谎道:“再回去我就不算新兵啦,可以带的。”
秦玉环沉吟半晌:“带着也好,娘再给你找个厨子和小厮,阿义身子落了病根,养好了也不能叫他跟着。”
周克馑听到前半句已然喜笑颜开,再听后半句时又皱起了眉头:“我是去当兵的,哪有啰里八嗦带这么多人的!”
“军中既然允许,带几个不是带?那边烧的都是大锅饭,哪比得上家里边厨子的手艺,再说万一你的甲胄头盔需要清理,云笙身板单薄,不带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哪搬得动?”
“那些事我自己可以,而且人人都是自己来,您这样我倒成了特殊的,叫旁人怎么看我!”周克馑耐着性子道。
秦玉环跟着哥哥一路挣扎上来,倒也晓得些军中人际的道理,细细思索后叹了口气:“行罢,你自行决定。”
周克馑闻言,眼角眉梢都带了松快,转身几步跑到某家门前的黄桷树下,仰头摘下两朵淡黄色的花。
又跑回到母亲跟前献宝:“孩儿谢谢您!”
秦玉环面上漾出真实的笑意,接过这常见的梭形花朵,看向他指尖的另一朵,心头了然。
她没说别的,跟儿子一同沿着长街漫步,捏着花枝,在胸前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