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紫袖领着一群宫人,抬了三只红木大箱子入了重华宫,正遇上晚秋出来。
“紫袖姐姐,您怎么来了?”
“陛下让我给县君送点儿东西。”
“县君睡着呢,我去叫红玉姐姐。”
没一会儿,红玉轻手轻脚退出房门,提裙下得台阶,“怎么打发你亲自来了?小喜呢?”
紫袖笑道:“小喜有别的事情忙,我过来找姐姐说说话。”
晚晴会意,招呼小黄门、小宫女们往库房方向走,“跟我来,都小心点,别磕磕碰碰的。”
“县君怎么样?”紫袖往房里斜了一眼,长月宫里,她虽然没亲眼着见,但动静不小,出来时还裹着陛下的披风,县君定是被欺负了。
红玉敛了笑意,面露担忧,“不太好,一开始翻来覆去,不知是不是哭了,好长时间才睡着。”论亲疏远近,她打小伺候谢淮,心中有所偏向,自然不会道他的是非对错,却不妨碍她真心诚意顾念曲音。
人呐,就是一个眼缘的问题,要她说,县君于陛下有救命之恩,天授地设的一段缘分。
紫袖想法与她不谋而合,“我觉得县君挺好的。”
“我也觉得好,但总归要县君自己乐意。”
“是呀,总要县君乐意才好。陛下太心急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中意县君,何不赤心相待……。”
红玉弹她一脑瓜子,“行了,还虎起来了敢背后编排陛下,胆子大得很呢!还有,你这话可别在绿珠面前说。”
紫袖白眼一翻,“我才不跟她说话。”
“我们别杵这儿当门了,进去坐坐,县君醒了,你跟她请个安。”
曲音睡到近午时才醒,醒了也没出声,红玉进来瞧她,帐子掀开一条缝,“呀,县君醒了?”
她轻轻“嗯”一声,坐了起来。
起来了却不想动弹,也无其他兴致。她干脆背靠床架子又把眼皮合上了,闭目养,鸦黑青丝尽散落,瓷白肌肤氤氲出浅浅粉色,雪融艳一点。
见曲音心情不佳,人也恹恹懒懒的,红玉不忍打扰,便到外室来让紫袖回去,“你回长月宫去吧,请安等下次来,县君这会一点儿劲头都没有,听你提起陛下怕是呕得吃不下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