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与新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宋七郎年纪轻轻官至三品太尉兼领三军元帅,这时仍在外征战,若京城出了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曲音确实不得不来。
片刻后,轿子停下,她撩开帘子,大宫女绿珠已在催促,“县君请随奴婢进殿。”
长月宫内外严守,明暗布列,滴水不漏。
鹰卫统领傅烨坐镇宫中,一直守在谢淮榻旁。
五天了,谢淮非但没醒,今夜还又吐了一回血。
御医仍旧束手无策,开不出新方子,他一时怒起,砍了两名御医,血溅三尺。尸体就大咧咧摆在殿厅,把宫人们御医们吓得刷刷跪了一地。
“都是废物。”傅烨握紧了刀把,按捺住大开杀戒的冲动,又不禁分外焦躁,甚至生出一丝恐慌,陛下还能醒来吗?
曲音就是这时候被带进来的。
跟在绿珠身后。
披墨色斗篷,身姿婀娜,碧罗裙如春水,虽低眉顺眼,行态却轻盈从容。
其实也没那么从容,当她看到两具尸体时十分不适,心中腹诽:嗯,傅烨不愧是新帝手下头号疯狗,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御医难道是故意不医吗?治不了就对大夫喊打喊杀的,那天底下还不乱了?
绿珠却目不斜视,“傅统领,曲县君到了。”
傅烨瞬时把目光移过来,锐利如刺,“……竟不知县君是柳医的弟子。”他与宋七郎既为同僚,私下也有交情,却从未听到丁点风声,瞒得可太紧了!
曲音敛衽作礼,“妾身医术浅薄,也并无什么建树,怕污了师傅声名,不敢以弟子自居。”
医者贱工,是怕师傅污了她公府夫人的声名吧?众人心道。
情况紧急,话不多叙,傅烨让开身位,“请县君替陛下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