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尔点点头,见她们身形如同豹子似的灵活跑远,立刻收起笑容,噔噔噔踏入最熟悉的厨房,找到女仆对她告状:“认识可因女士吗?告诉她,她的两个幼崽溜出去玩啦!”
女仆明显一愣,见到是她,先是拎起裙摆匆忙礼貌地一行礼,然后说了声谢谢,沾满面粉的手都没擦干净就匆匆忙忙离开报信去了。
呵,小孩子,还是嫩了点。还没经历过成年人的毒打吧,就让她给她们上一课,什么叫不要轻易相信大人的鬼话。
阿贝尔轻车熟路地出门右拐,越往尔德的院子去,人就越少。可能是他大白天需要睡眠,这里一向很安静。
安静到有人说悄悄话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听说了吗,布洛涅提诺家的旁支倒了一个,就是那个豢养小女孩的死变态。”
“你是说那个!”八卦的人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压低了音量,“连自己女儿都献给喜欢小女孩的恋童癖,活该,死得好!”
阿贝尔听到自己家族的隐秘事,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贵族之间的关系乱作一团,听来听去都是一脉相承的烂屁股的事,她自己在逃离家族前也是要和哥哥血亲结合的。
说不出是出于什么样的情绪,她心思复杂地踹开尔德的房门时,力道稍微大了点,直接把他的门板都踹飞了。
正在睡梦中的尔德勉强撑起眼皮:?
一束光直直照在他身上,怕光的吸血鬼仰面一倒,又把自己埋回棺材里。
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未醒的干哑懒散:“小糖果……虽然我很高兴你迫不及待来找我,但是……现在是白天……”
“白天就对了!”阿贝尔一把拽住他的棺材板掀开,看到他正躺在伪装成床榻的舒适软垫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对乌泽瑞特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尔德不得不扶着棺材板,懒散地往床边一靠,倦怠地单手支起下巴,摆出一副愿意仔细听她说话的架势,还未打理的凌乱黑发松松垮垮垂下,遮住那双无的猩红瞳孔。
阿贝尔却清楚,这是他半寐的姿态,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梦乡。
为了让他精点,她双手从他腋下穿过,一把将他架起来,趁他发懵的片刻用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往外拖抱,尔德很快反应过来她要把自己拖到院子里,反手就要把她扯下来,阿贝尔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往边上一闪躲过他的反击,但是衣摆太过累赘,还是被他扯到了。
尔德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硬质物体,他想拽下来,可阿贝尔显然不想,试图拍掉他的手,他更来了兴趣,连瞌睡都消失了,血红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阿贝尔啧了一声,对他这种越不让干什么就越要干什么的大龄叛逆吸血鬼嗤之以鼻,用力拉回自己的衣摆,警告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糖果来见我还带危险物品?”他完全没意识到乌泽瑞特还插了一脚,以为阿贝尔不会伤害他,只当她带来了小玩意儿,唇角勾起急不可耐的笑,“那不是更好吗?多刺激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撕拉”一声,拉扯间阿贝尔的衣摆被他尖锐的黑色指甲撕破,她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后倒退几步,正好避开四散的药水。
尔德双手撑在地上,面前是破碎的试剂瓶,他被劈头盖脸浇了一身,此刻甩了甩脑袋上流下的液体,皮肤被沾染的部分一秒升腾起刺骨的麻意,他感觉不太好,下意识问了句:“淋到你了吗?”
阿贝尔复杂地回答:“没有。”
他的手软得颤了一下,几乎快撑不起自己的重量:“那就好,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药效很快起作用,他身体软倒在地,麻痹的感觉由沾染药水的皮肤传递到全身,他都要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连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不像、哈,不像你的风格,是乌泽瑞特给你的吧?”
阿贝尔没有回答,她慢慢走进,把碎掉的水晶踢到一边,免得割伤他。
她的步伐停留在他脑袋边,尔德梗着一口气转头,看到的只是她戴着金铃铛的脚踝。他听到她高高在上传来缥缈的、遗憾的声音:
“难得对我展现出这幅姿态,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这瓶药了……”
尔德:…………
收回前言,她变得越来越像那条可恶的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