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球互相对视了几秒,它真的安安静静的不反抗,阿贝尔满意地将它放了回去,弱小无助的小肉球紧紧圈起自己,往父的身后躲去。刚才生出的一丁点想要靠近她的想法顿时消散。
它逃得太快,在他坚实的胸口打了个滑,咕噜噜滚到他身后。
阿贝尔摸摸下巴,寻思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幼儿缪,这么傻,傻得反倒有点可爱了。
很好,非常好。
甚至想把他拍起来问问怎么处置他生出来的肉球。
但这个时候打扰他不是明智的选择,她偏过头去,索性眼不见为净,暂时当做它不存在。
这位明用自己的肉体做了什么样的试验,才会让它诞生,而且刚出生就有了自己的思维,还会模仿,会理解她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孕育生命也太过可怖,哪怕是明,分娩的过程也痛入骨髓,鲜血淋漓。
连虚弱的模样都狼狈至极。
她百无聊赖地打量这间小屋子,瞥到小肉球滚到一本书旁才堪堪停住,她这才注意到身边散落的书籍。
杂乱的书本或摊开或随意丢至一旁,但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灵魂与人体的,她拿起身旁的随意翻了一页,文字太专业不怎么好识别,看图画内容,依稀是灵魂产生的起源。
——人自母体的胚胎中便拥有灵魂。
是这样的吗?
阿贝尔不理解,也不明白一个还未降生的胚胎怎么会拥有灵魂,但她知晓,他就是这样一边看书一边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
未免太过认真了吧。
阿贝尔不免腹诽,这位明与她印象中稍微有些不一样。
缪所描述的“父”,是能够穿透最深的黑暗的光辉,是坐拥无尽智慧的源泉,他的存在超越了时间与空间,赐予万物怜悯的生机与盼望。
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伟大而又秘,是她无法测量的存在。
的确如此,他就连虚弱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矜持高傲的姿态跪坐于地。
反倒是她,放倒了他的尊严,还让她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这位深邃秘的明大人,会为了试验自己的一句话,而亲自用身体来创造孕育一个灵魂,对她而言这实在难以想象。
就好像天上的星辰因为她的一瞥而落入大地一样,沾惹了满身尘埃,也毫不掩其光芒。
说不清什么念头,她揪过小肉球放在手里把玩,把它捏得吱吱叫,大约是太过吵闹,一只乌木温润的大手忽然握住她的,黑白交缠了一会儿,把它解救出来。
“舍不得了?”阿贝尔挑眉,心想从他自己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果然还是舍不得。
他没说话,拨弄了一下她脚踝上的铃铛。
铃铛被她塞住了,没有动静,那只逗弄的手莫名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收了回去。
他撩起眼皮:“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