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教唆于你?朕允了你的太子少傅之位,便是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了。你为何要在背地里做谋划?以怨报德,寒了朕的心。”
许临清不知听见没有,语气无波无澜道:“莫要再往后退了,小心撞到剑顶,这般死了,我不忍心。”
皇帝回头,他迂缓、稳住女子等来的却是她的人。即使他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此时心头也多了几分危机感。于是他语气添强硬道:“你要做什么?”
“你当真要为了你叛国的母亲,执迷不悟吗?!”
提到她的母亲,许临清的眼眸里才有几分情绪,只是思慕很浅,深的是嘲讽。
“执迷不悟...”她思忖几分,竟邪气般露出个笑容,向着皇帝道,“我喜欢这个词。”
“你疯了!?”
女子不甚在意他的辱骂斥责,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随即狠狠踹蹬他的腹部,用力之大,程度之深,直接将他掼倒在地,当皇帝腹部疼痛时,他仍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干出如此荒唐、犯上作乱之事。
然而他来不及深思,女子的手指便捏紧他的脖颈,死死卡住他的喉咙,他听到她的嘴唇在动,却因被大力钳制而耳鸣。太荒唐了!太荒唐了!他是一国之君,她竟然以下犯上!
外头有嘈杂的打斗声,夜色寂静被刀剑相向的嗡鸣声取代,还有箭羽刺破长空的狠绝之力。许临清收紧手上的力道,低头望向面朝上不住挣扎的狼狈不堪的男人,道:“皇宫禁卫森严,自不是我能随意出入的,但,只要庞大的械物停摆一炷香,你,便必死无疑。”
“知道为什么我会选在这吗?外头刀光剑影,护的是君王。你躺在这,命捏在我手里,只是一坨烂肉。”她松开手,嫌恶的在皇帝的袍上擦了擦。在地上喘着粗气还不住咳嗽的男人哪还有君王睥睨的模样,在夜色不清中,狼狈窘迫。
“觉得屈辱吗?”她踩上他的脖子,半俯下身,细问道。
“与我母亲被侮叛国身死相比呢?”
“朕,朕,说了,你母亲就是叛国,当年的证据,确凿。你怎能不分是非,你难道,以为,是朕...故意,污蔑你母亲吗?”
“朕,是为了,百姓...”见他又露出那副令人作呕的伪善,许临清愤而抬手,干脆的巴掌扇在他的脸庞,很快红肿爬上。许临清力气巨大,一掌下去,饶是壮年男子也受不住。
只是他头晕目眩,却仍然坚持道:“你母亲,叛国。”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时让你,人头落地。”她愤怒极,咬牙切齿狠绝道。
若不是经绷着,她早已陷入他真真假假的谎言中,可她再也不会信一个字!
“你若杀了朕,便从此,再也摆脱不掉,不忠不义之名。你是乱臣贼子,罪不容诛!”
女子喃喃道:“罪不容诛...罪不容诛...好一个,罪不容诛。”
她突然大笑,浑身颤抖,紧咬牙关才不至于失去理智,她笑着笑着眼眶模糊,随即道:“我有何罪?让你杀了都不足泄心头之恨。”
皇宫偌大,里面的隐蔽寂静越发显得诡异。躺在地上浑身狼狈,脖颈紫青的皇帝迟迟等不到救援,原来经过筛查后,他的亲信中还有叛徒。
“带走。”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他如畜生般被捆绑的带离那座尊贵的宫殿,从他踏出门的那一刻,身上的荣光似乎也被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