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眩晕让他晃动身形,用手撑住窗柩他才稳住,清立急忙上前搀扶他,眉眼间显露慌乱。
“楼主,楼主,此月长宁公主的药又晚送了两日,可要奴派人去...”
“不必。”陈亭稚缓过来,打断他。
“可是楼主,您的身体经不起如此折腾,她总是如此示威于您,折磨您的身子,这该如何,如何是好。”清立只不过是陈亭稚收留的孤儿,他于楼中是管事之人,但面对长宁公主却不过蝼蚁偷生,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如何才能让楼主好受些。
不知不觉,他的眼角便湿润了,他道:“楼主,您这些年受的苦,除了奴,没人知道。奴想不明白,您当年是名动京城的公子,中状元夺魁首,为何这些人却如此对您?”
清立是真的为自家楼主鸣不平,可陈亭稚却不甚在意,甚至嘴角还挂着浅笑,他即使陨落也未曾有颓败之倾,就算长宁以毒囚禁他,以解药饲他,他也未曾有示弱之心。
这些年,他唯一的星火便是盼望再次见到许临清。
六年,两千的日夜,他又何曾不思;那毒发作之时,他又何曾不痛。
只是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他那年大雨未曾说出口的秘密,陈亭稚不想让它永远葬送在雨夜之底。
“清立,去为她上一壶青梅酒。”他浅笑,想起这壶酒,思绪又飘往京郊老宅的岁月。
那时她嘴馋,许父不让她喝酒,她便拉着自己用青梅酿酒,可技艺不佳,乱搞一通后青梅酒非但没有酿成,还臭了一坛青梅果子。
许临清少时做事浮躁,当即便撇嘴,说是以后再也不酿酒了,实在不成掳个酿酒师傅来家,天天给她酿酒。
之后呢,他便学会了酿酒。
将这没有她的日夜,变成一颗颗青梅,一朵朵桂花,一抹抹樱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