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竞骁已经知道他哥到家的事儿,上来先仔细问过欣柑的病情,接着就问徐昆是不是跟他伯起冲突了。
以徐竞骜如今的地位,他就是出个门都是大事儿。家里人报给徐竞骁,徐昆一点儿都不觉得稀。
徐昆原本打算先跟他伯沟通,如果俩人能私下把事情解决,就不惊动他爹了。叔侄二人争一女,传扬出去,是嫌欣柑名声太好听么?
但方才他一提起,他伯立刻打断,嘴上说怕他累,明日再聊,徐昆瞅着,竟有些逃避的意思。
他伯几十年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何曾有过这样如履薄冰的时候?徐昆暗暗心惊。这次的事儿恐怕难以善了。
“爸,我想求你件事儿。”徐昆重新甩了根烟黏在唇上,摁开打火机。他一直想着欣柑的事儿,心不在焉,之前那根烧到头,差点儿燎了他手指,才反应过来。
那头的徐竞骁顿了瞬,随即低声笑着,“我是你亲爹。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答应?”
徐昆紧绷的心情一松,把这两日他得悉的事儿一股脑儿告诉了父亲。
这次电话里沉默的时间更长,徐昆听着他爹的呼吸彷佛滞止了数秒,又沉缓响起,鼓动他的耳膜。
他没有催促,雪白的脸颊微陷,叼在嘴上的烟燃着朵细小的橘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他碰她了?”徐竞骁倏尔开口。
“没真动她,我检查过了。”徐昆吐了口白雾,把烟夹到指间,“吓着了不过,见到我时,哭得厉害,眼皮还是肿的。”
“吓着了……”徐竞骁低声念了一遍,“告诉她,别怕。就算真的……也没关系,有爸爸在。”
徐昆大致明白他爹的意思了,还是与他强调,“爸,我对心肝儿是真心的。没了她,我活不成,就算勉强活着,后半辈子也没什么意思。”
徐竞骁轻斥,“别把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我早就说过,没人跟你抢,没有人能跟你抢。”
不抢夺,分享他也无法忍受。欣柑是他一个人的。徐昆斟酌着,告知父亲,大伯提出让欣柑偶尔陪陪他,算是弥补欣夷光对他的过错。
“心肝儿不愿意,我也不可能答应。”徐昆喉腔压得极低,竭力遏下激烈的情绪。
“就算你同意,我也不允许。”徐竞骁安抚爱子,“好了,别担心,我来处理。”又柔声安慰了他几句,才吩咐他早点儿休息,之后挂断了电话。
次日起床,徐昆给欣柑量过体温,低热,不严重,将人裹得严实,跟她一道下楼吃早饭。老缩在房里,没病都闷出病来。况且欣柑打算早饭过后,到院子里看看阿仑。昨日上午,她爆发高热,把阿仑吓坏了。
徐昆怕欣柑撞见他伯尴尬,就带她去小厨房的中岛台吃。
今儿吃饭的人加起来几十口,大厨房开火。
推开门,坐中岛边上的徐竞骜身姿如松,指尖儿在Pd上滑动,旁边搁着杯清茶。
他没跟下属呆一块儿,是怕他们不自在,客居上司兄弟家里,当着上司的面儿,不好意思放开了吃。谁知歪打正着,跟欣柑遇上了。
听闻动静,他扭过头,目光沉邃,不偏不倚落在欣柑脸上。
“睡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