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披上衣服,胸口处隐隐作痛,他道:“张茂才,传旨,朕要上朝。”
晏家,府门前,晏照月正欲出门,一辆马车缓缓停住,一双手掀开帘子,那人正是她弟弟。
“你昨晚未回府?”
晏照月随口关心他一句,这人偶尔会因为案子在大理寺一整晚不回来。
“嗯,”他应一个字,再反客为主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晏照月:“我去朱府,承若在等着我。”
她和朱承若的书信联系不曾间断,甚至比写给家里的信还要多上一倍。
朱承若的父亲不允她要出门云游,于是她借着晏照月的笔走马人间,读过晏照月写的信仿佛自己也看过那些事和那些人似的。
晏照月心性洒脱,很少有事情让她挂念,旁人做什么她也不多问。因此即使晏照夜欺骗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无意探查,所以发现不了其中的破绽百出。
大理寺的人说姚辞玉病了,晏照夜亲自走了一遭去看他。
姚府的人引着他进了内室,屋中一阵清苦的气味。
姚辞玉卧在病榻之上,双眼无,瞧着就是虚弱的模样。
晏照夜道:“你居然病得如此之重。”
“是发了温病,这几日反复着,夜里最为难受。”姚辞玉料到晏照夜会来,他声音有气无力。
他病着还不忘大理寺,“大理寺中最近有何要事?”
“不曾有,最要紧的案子已经破了。”
姚辞玉明白他说的是庄瀚的案子,他感叹似的道:“乌黎的大君真是比他老子还……先培养暗桩,再刺杀皇上,最后发兵,他做的这些事活像是话本上的。”
晏照夜淡淡道:“他可未看过大虞的话本。”
和他讲话,姚辞玉忽然精起来了,他哈哈一笑,“这倒是,幸而他未看过,若是看过那还得了。”
说话间杜鸣筝带着拏云来了,她道:“晏少卿果然是他的一剂良药,我瞧他都精许多了。”
姚辞玉连忙道:“何出此言,和你一起我也是很有精的。”
杜鸣筝显然不信他的话,低着头对女儿道:“拏云,叫世叔。”
拏云生得可爱机灵,她走到晏照夜身前,仰起小脸,声音清脆,“世叔。”
她头上两个小髻,发髻上佩着绒花小钗,藕荷色的,像春日枝头的新桃。
晏照夜不由得勾起唇,应着小姑娘,“拏云似乎长高了不少。”
拏云喜欢别人夸她,她拽着晏照夜一角,高兴道:“娘也说我长大了,我长大以后就可以吃好多好多马蹄糕了。”
杜鸣筝眼里溢满笑意,她嗔道:“这孩子,满脑子都是马蹄糕,桂花酥。”
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围着晏照夜,他摸摸拏云的发髻,莫名想起了另一个同样对吃情有独钟的人。
他的一瞬间出被姚辞玉看在眼里,他当场拆穿,“你方才是不是想起了弟妹?”
晏照夜毫不掩饰,“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