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前,鹿原平日代步的黑帐顶马车已经候在门前,马伕早早摆好车凳,随行的护卫兵也在车后整列等候着。
夏日艷阳下,兵士身上的铁甲闪着刺目的光芒,炫目的让人发晕,靖翎在踩上车凳时不由得捉紧了鹿原的手。
鹿原侧过头,看见盛装的靖翎微蹙着眉,额角有些许薄汗,踩着高底鞋的步伐摇摇晃晃,他本就冷峻的脸更加色不善,一句话也没说就突然地从靖翎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唯一的支撑忽然消失,靖翎来不及藏起情绪,就下意识的看向鹿原,脸上的慌张一览无遗。
男人脸上无甚表情,只是眉心皱出几条纹路,靖翎看不出他是不悦还是不耐,只知道就这么一个瞬间,肃王府前这马车边的空间都被鹿原的低气压笼罩了,一旁首当其衝的马伕的头已经低到快碰上他自己的膝盖,彷彿此时随意抬头,即便分毫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鹿原抽出的那隻手逕直探向靖翎的腰,另一手碰上她的膝弯,轻轻一举就将她抱在自己怀中,靖翎顺势的倚进鹿原的胸口,但这么一抱牵动了下身的伤势,她猝不及防的洩了句痛吟。
本以为鹿原会出声讥讽她,但男人只是抱着她低头进了车帐,轻轻的将她放在座位上,末了还替她理了凌乱的裙襬,这才在她身边落了座,只是对着马伕下了指令后,鹿原便不再看她,面向着车窗,只留给她一个静默的侧影。
因为鹿原一路安静,她无须与他争锋相对,这让靖翎逐渐松懈了下来,夏日炎热,加上身上的伤势,她其实正微微发热,头晕得很,就算想也无力和鹿原作对。
肃王府位在城郊,距离皇宫并不近,这一路摇摇晃晃也要一个时辰才能抵达,靖翎初时还能免强维持清醒,但半个时辰后她便昏沉了起来,只能撑着车帐内的窗栏,看着车窗外滚动的街景,试图强迫自己不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