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轻微地动弹了下,表示自己的不满意,愈遥不知不觉笑了起来,心里的愁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怜意。
“只是个代称,你忍忍吧,谁让你不肯说呢。”
她的戏谑和愉悦让小哑巴重新安静下来,默认了飞飞这个名字。
“飞飞……既然总是喜欢去外面,你应该也不想和我闷在房间里看书,我们出去玩游戏吧,我带你玩捉迷藏和木头人……嗯?你的眼是觉得幼稚吗?可是我只知道这几个游戏……”
她抱着孩子从后门走了出去,假装没看到飞飞的脸色。
沉雨打来了电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幽怨:“为什么你都去了方舱还不消停,而且为什么找我,你不是有助理吗?”
秦子游早上必须到现场开个会,一整个上午都耗在外面,好容易尽力赶了回来,停好车,迟迟没有下车,坐在主驾驶位,透过车窗看着在院子里玩幼稚小游戏的一大一小。
她以为愈遥永远都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从来没想过还能看到愈遥玩捉迷藏被找到后气急败坏的样子,生动得简直像另一个人,开心过头了,忘记自己是来哄小朋友的,嘴里不停地吐出一些嘟嘟囔囔,秦子游愿意称之为撒娇。
与其说是她在陪飞飞玩,不如说是飞飞在陪她玩,有好几次,飞飞瞥了她藏身的地方好几眼,却没拆穿,有意朝着别的方向去找。
秦子游回过来,才想起自己还接着电话:“这是私人的事情。”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只有私人的事情你才用得到我?”
“那倒不用。”
“……”
“从你那往西四公里,确实有个福利院,我要到了里面注册登记的人员名单,有很多小孩没错,但不知道哪个是你捡的那个,我把地址和名单都发给你,身份就不给你伪造了,你直接说自己是同性恋,要去领养小孩就好。”
沉雨的气性确实变大了,软刀子插了一下秦子游,但伤害值待商榷,至少秦子游一点都没觉得冒犯:“安排得很好。”
挂了电话,秦子游抱着外套下了车,她没准备打扰愈遥和飞飞的互动,但还是被注意到了。
她们玩游戏这块地方是后门出来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在停车场附近,因为病人和工作人员都不允许随意外出,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秦子游漂亮得像丝绸似的长发随着下车的动作被风吹起,拂过黑色的高领毛衣,在身后飞扬,尽管是阴天,鼻梁上还戴着显眼的墨镜,不注意到都不行。
飞飞和她对上了视线,小小的孩子,眼里忽然迸发出极强的敌意,仿佛秦子游抢走了她最喜欢的玩具一样。
既然被发现了,秦子游干脆快步上前,一把捞起她,小小一个、容易生气、却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小孩,看她露出那种将怒未怒的表情,还蛮有意思的。
在飞飞踢过来之前,秦子游食指抵在她的额间,率先开口:“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去安欣福利院,第二,找个人收养你。”
听到安欣福利院的名字,飞飞怔愣了一下,没有秦子游想象的抵触和害怕,反而是露出一种迷惘的色,仿佛是在说:那是哪儿?
那种迷惘持续了两秒,她好像终于在记忆里捞出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开始激烈反抗,在秦子游的怀抱里又踢又咬,像一条失去方向的小兽,惴惴不安又佯装凶猛。
一个不小心,秦子游的锁骨被她咬出个小小的牙痕,沿着深嵌进去的痕迹渗出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