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遥下了车,被风一吹,感觉清醒了许多,她歪着头,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睡了多久?”
“三天。”秦子游从身后过来,拖着行李箱,往大门走去,“吧?”
三天可以什么也不做,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就看造物主愿不愿意放水。
她逗孩子一样的语气,让愈遥刚有些活跃的表情顷刻间沉没下去,显得有点回避和局促,生病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站在愈遥的角度,两人现在应该还在僵持,而不是如今这样,一个若无其事,另一个坦然接受。
“房间怪小的,先凑合几天吧,应该过不久就能出去了。”
秦子游蹲在地上,翻箱倒柜的动作比第一次照顾她的时候要熟练得多,还找到一支消毒过的体温计,不由分说地拿在手里走过来,站到愈遥面前时,表情为难。
习惯了她的强势和主动,这样不寻常的犹豫让愈遥心里咯噔一下。
体温计塞到了愈遥手里,连她的皮肤都没碰到一下,秦子游语气复杂地提着水壶转身迅速离去:“你自己测,我去接水。”
留下一头雾水的愈遥,怔怔地捧着体温计,看了又看,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在逃避自己?
本来该因为来到陌生环境感到不安和焦虑的,现在愈遥却对周围没有了什么兴趣,情不自禁一直在想秦子游是什么意思。
手指捏住纽扣下意识地揉搓,解到第三颗,将体温计夹好,愈遥温吞地猜测:总不能是在外面要避嫌吧?
她胡思乱想着,将衣服穿好,门外传来热闹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是冲着自己这里来的。
愈遥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门从外面向里面打开,几名保安扛着一张小床满头大汗地搬进来,“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又合力去推,推到了和愈遥那个床相距最远的位置,起身边擦汗边和身后提着个水壶进门的秦子游汇报:“秦总,您要的床已经安置好了,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秦子游摆摆手,放下水壶,从钱包里拿出来几张钞票每人分了一小迭,颇有种财下凡的气势:“谢谢你们,都休息去吧,给家里小孩买点好吃的。”
一群人声势浩大地来,声势浩大地走,愈遥并拢了腿,拘束地缩在一角,等到她们走后,迟疑地指了指另一张床:“……你睡?”
秦子游嗯了一声,好像没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将水壶放下,利索地去铺床了。
愈遥脑子都打结了,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是害怕被自己传染吗?可是以她的声势,完全可以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总不能……是热情褪去,对自己只剩责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