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佳,也比较赶时间,但是被周子游叫住,又不能不停住,脸上皮笑肉不笑:“周家的二小姐,有什么指教?大小姐的伤和你也有关?”
周子游温和地竖起一根手指,轻摇两下:“蒋逸辞可以这么和我说话,你,不可以。作为蒋家的狗,要学会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总是以主人自居。”
空气中有几分火药味在弥漫。
文季禾不耐地蹙眉,不止蒋逸辞讨厌周子游,她也讨厌,周子游的惯用伎俩就是在重要的场合插科打诨。
文季禾代表蒋家,但她毕竟不是蒋家人。
最终只能硬梆梆地换了措辞:“周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认为自己已经很让步了,可是周子游一点也不领情,不仅放松地靠在桌子上,还拿起桌上早已不冰的鸡尾酒喝了一口。
然后她指了指地上的愈遥:“你喊错了,周大小姐是她,我姐姐比我大一个月。”
文季禾的眼顿时变得锐利。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事情的起末,蒋逸辞的新欢胡玮秋吹枕边风,要收拾一个冒犯了自己的小姑娘。
这件事情原本用不着蒋逸辞出面,但文季禾有别的事情,胡玮秋急着在周家对愈舒南有所反应之前动手,蒋逸辞嫌他太烦,给了几巴掌,最终还是自己来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能把蒋家大小姐收拾成这样。
也因此才叫文季禾从别的任务紧急脱身,特地来一趟,这一趟,确实没白来,因为现场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明明门大敞着,冷风吹进来,文季禾还是心火燥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微动作,反复地推眼镜。
“几天前,周小姐还只是周家唯一的女儿,怎么一夜之间,多了个姐姐?”
周子游耸耸肩,表情无赖至极:“就是一夜之间有的呀,你可以现在打电话问我爸爸,兴许他现在就和姐姐的妈妈在一起呢。”
“对了,蒋逸辞的医药费账单,一并寄到周家,如果蒋逸辞觉得脸上挂不住,周家也可以出正式的公告道歉,就说,我们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小姐,不小心打破了从小训练身强力壮的蒋家大小姐的脑袋,真是对不起——如果需要的话。”
文季禾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后悔自己出现在这里了,就该让蒋逸辞自己承担后果。
为了个有点姿色的男人,把自己搭了进去,也是活该。
让她在医院躺两天清醒清醒脑子,加强一下智力训练,别整天只知道给别人画饼,自己都把自己画信了。
“如果是周远先生的义女,那倒是蒋家先冒犯了,我们大小姐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后续会派人送去小礼物,给这位……小愈小姐。”
文季禾和周子游对上视线,不情不愿地后退一步,与此同时,愈遥身上的桎梏松开。
一直压着她的那座大山消失了,但愈遥的身体没有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文季禾意外地看了一眼,旋即不感兴趣地收回眼,转身走了。
行至门口,她扶住门,意味深长地回头:“不站在蒋家的立场,仅作为我个人,对周小姐有一句心里话。”
“你现在维护的,在未来,可能变成咬向自己的毒蛇。”
出了门,她的脸色迅速沉下去。
夜空中落下绵绵的细雨,她只在门口站了会儿,还没摸到烟,就感觉脸颊有一阵凉意。
有人给她打了伞,文季禾制止了:“上车,去医院,看望大小姐。哦,对了,记得把高级病房里的胡先生先请出去,大小姐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