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起身坐入他怀里,乖顺得像只小绵羊,“今晚别走了好吗?”
他正想拒绝,又听到她软软的语调轻轻上扬,无形的小尾巴在他心口处不停的挠。
“我想试试靠近你。”
她突然不想他死了,他这么渴望活着的人,不应该成为她复仇的牺牲品,最起码……
不是现在。
祁焱的心跳在她这句话落音后漏拍了,很短的一拍,但他清楚地听到心跳静止的那一刻,周遭一切都是安静的。
他能听到远处的风拂动着潺水,黑鱼从水里跃起又坠落的迭浪,细碎的虫鸣鸟叫、仲夏蝉音。
月光铺撒在水面如纱般柔软,就和他此刻的心一样,软成一滩。
他不知道她话里的真假,但他很喜欢她定睛停留在他眼里的眼,柔美的如同窗台泄下的夕阳。
略微蠕动的唇还未开启,就被她有些凉意的指腹给压制住。
“如果你非要去,那我们说好的几日之约,就到此为止。我和你之间所有的约定都将不复存在,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你不能再去我家,甚至我未婚夫的房子周围窥探我的生活。”
“也不能再在偶尔相遇的地方,将我压在包厢迟迟不起来。”
“更不能出现在我周边十米范围内,不能喊我的名字,不能用眼去撕烂我的衣服。”
“你要删除所有一切有关于我的信息,包括这里。”
她压着唇瓣的手指顺着细长的脖颈一路下滑,直至他真丝布料处,衬衫的领口下,小方口袋遮掩的砰砰的心跳。
“能做到吗?”
能做到吗?
魔咒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循环,浮在心头的慌乱压了又压。
他根本舍不得她离开,也根本没办法将她从手机、从脑海、从心里删除。
按在心口处的指尖逐渐用力,她的力气不大,却像有根细长的银针从衣衫外刺了进去,心跳被压住,稍稍一动便是刺目惊心的疼痛。
他不是个怕疼的人,难得有心慌意乱的时刻都是在她身上。
她被绑上炸弹困在船上的那一刻,他确确实实心慌了。
而现在他愈发肯定,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即使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刻,他就知道她的身体接纳过很多人,很多不同的人。
但他依旧会在她撅起臀的那瞬间起反应。
没由来的。
和没由来的感情一样。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喜欢就是喜欢,根本不给他丝毫后退的可能。
祁焱认命了,单手环住她的腰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另手覆着在她按压心口的柔荑,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只捧上了一颗毫无外壳遮蔽的心。
“好。”
这一声很苏很软,更多的却像弃甲投降。
路曼知道,她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