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焱洗完碗,看她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着娱乐新闻,联想到刚刚邰白不自然的手脚,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路曼眨眼笑了,“为什么你觉得是他和我说了什么,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
他沉了下眉,捡着茶几上果盘里最大的一个橘子,边剥皮边问:“做了?”
他问的声音很淡,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可磕向果皮的指甲力气大到橘黄色汁水飞溅,空气里炸开果皮的清香。
“没呢!你的人,自然和你一样脾气倔,不过……”她话音一转,回味起邰白壮起的手感,“若是他再晚点逃走的话,也不一定。”
塞到唇边的橘肉很凉,但意外的甜。
“对了,你为什么叫祁焱?”她很好,一个被狼养大的孩子,经历过蒋莱下面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还能取出个有名有姓的名字。
祁焱再次将橘肉塞进她嘴里,只是这次没有很快撤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像是透过她的瞳孔在看别人一样。
“因为一句话。”
“一句话?”他这说的她更加心痒了,一句话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这也太草率了吧?
“嗯。”
祁焱淡淡松下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路曼不说话了,这句谚语和他名字能扯上什么狗屁关系,怕不是在说笑话框她呢吧!
“在取这个名字之前,我的称呼是狼崽子。”
她细细看了下他的眉眼,眼尾上挑,眉峰微厉,确实很像狼,透着生人勿进的危险讯号。
加上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照片时,手染了鲜血,对他的印象自然是恶上加恶。
“那时候我不会说话,不会低头,时常受到看管的人毒打,我皮糙肉厚,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很烦,和我一样身高的小孩在我身边哭,特别烦。”
“明明都是断了奶的小孩,怎么能和没断奶的狼崽一样烦。”
“有一个小女孩很独特,她不会哭,那种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腐烂臭味的地方,她却是香喷喷的。”
“我很少见到她,她好像在众人的手里流转,偶尔会被发派到我们这里。她吃的和我们吃得潲水不一样,那些人好像很怕她死,给她的都是吃过的剩菜剩饭,不像我们的吃食,连猪都不如。”
“记不清第几次见到她,那次我被打的骨头都断了,脸上的血糊住了口鼻,我感觉我喘不上气,大脑都开始混沌。”
“她突然冲到我身前,她很小,很瘦弱,胳膊瘦的和竹枝差不多细,看起来比我还要奄奄一息。”
“但那人碍于她的生死,愣是停下了手里挥打的皮带。”
“我得救了,她被送去就医。”
“我不知道那一下鞭打到了她哪里,我只记得她的眼睛,和你的一样,很亮,很漂亮,通透的像个水晶玻璃。”
“又过了很久,我再次碰到了她,她主动和我说话,可我不理解,我只看到她的嘴在一开一合,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是我第一次产生想要学习说话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