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曼一时语塞,盯着服务生红色背心有些想吐,好似那制服也是用人血染成的一样。
在服务员皱眉想将她赶出之际,她快速开口,“我找戗垣集团的祁总。”
服务生疑惑地抬眼,往她旁边靠了两步,在她注视中敲响了那扇似乎隔绝着凶杀现场的门,“祁总,外头有人找您。”
门后传来颇为阴森的声音,“焱哥问是谁。”
服务生回头,“小姐,您贵姓?”
“我……”她话还未出口,门已经拉开,地毯上染红一片的源头移动着一双腿,那脚心歪七扭八明显已经晕厥了过去。
或者不是晕厥……
颀长的身影在地毯被卷起后走了出来,掩住包厢内明亮的灯光,他情冷漠地扫向她,冷毅的下巴略微抬起,有些孤傲和阴冷,“有事?”
路曼的手心已经溢出了汗渍,比起小命来说,那五千万的投资项目简直不值一提。
她正想说没事,侧头就看见一溜串排在走廊的墨镜保镖们,宛如黑社会出街。
“有事。”她斩钉截铁,挺直的脊背将傲人胸脯往前推出了半寸,被男人冷冷扫了一圈。
领头的男人比他略低半个头,穿着打扮与其他普通保镖有着细微的差别,他走到祁焱身边用同样冰冷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焱哥。”
祁焱抬手,手背往后倾了倾,“处理了。”
“是。”邰白低头应声。
路曼吓得脚下一崴,处理什么?
处理她吗?
她什么也没看见啊!
“走吧,路小姐。”祁焱率先朝匝道深处走去,跟在他身后的路曼频频皱眉,他怎么知道她姓路。
暗红色纹路的大门被他推开,内里正躺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看到祁焱入内皆站起了身,低到几乎要露出乳尖和臀瓣的衣裙,和情趣内衣几乎没什么不同。
“焱哥~”连串媚音顺着缠黏而上的身体发出,祁焱在几个面上抚了一把,面无喜色的朝她们轻言,“有事,你们先上楼。”
穿着同样大红色短裙的女人憎了她一眼,旋即倚在男人手臂上娇滴滴的喊,“那焱哥忙完记得来找我们~”
“嗯。”低沉的嗓音带着清冽,路曼却依旧品出了声音中阴冷的音色。
充满胭脂水粉的房间有些刺鼻,祁焱倒是情自若的坐上了沙发C位,见她仍站在门口丝毫未动,手朝外一挥,立马有两个大汉往屋内走来,路曼急忙向前攒了几步,直到两名大汉拉着大门关闭,才虚虚松了口气。
祁焱哂笑,像是看见什么好玩的猎物自己跳进了本不是捕她的陷阱,“路小姐这么害怕,还敢黑我秋色会所的监控?”
他探腰,食指弹开桌上虚掩的不锈钢盒,盒盖砸在玻璃上铛的一声,让她有种想下跪的冲动。
棕黑色的雪茄被他擒在指尖,手中银色火机摩擦齿轮带出一簇细小的火苗,他轻轻吸了一口,末端一片橙红的光亮,紧随着他吐出的白雾逐渐熄灭。
路曼不自觉颦了下眉,既已深入虎穴,还看到了那种血腥的场景,多半今日是没法全须全尾的从这秋色会所走出去了。
她平复了下心头萦绕的恐惧,快步走了几下,一屁股坐上皮质沙发,沉色的真皮发出难听的摩擦声,烟雾中阴沉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她的面部。
就像被阻击手的红外探头瞄准了太阳穴,她连吸几口气,“祁总,不知园翔国际的项目,您这边是有意和我们亚盛争夺,还是单纯的……打击报复?”
“报复?”祁焱今日笑得有些多,似乎看到一只张着爪子的小猫在眼前硬撑老虎特别有趣,“报复什么?报复你昨晚在洗手池上和人做爱,没邀请我一起?”
“你……”路曼面色一红,还邀请他一起,怎么这么不要脸!
沉下心,路曼,他就是在故意激怒你。
她转而释怀似的笑笑,“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是和我们亚盛有什么冲突就好。戗垣集团如今如日中天,定不会和我们争夺这点三瓜两枣。”
“如果我就是想吃枣呢?”
祁焱从最开始吸了两口雪茄后,夹着雪茄的手就放在腿上未曾动过。
这话一出,燃了一片的烟灰从他腿上滑落,沾染在他黑色的裤腿间,还有些飘到了黑色皮鞋上,黑色鞋带勾住一大团,要落不落的,犹如此刻路曼的心。
吃吃吃,怎么撑不死你!
他打量的视线如同X光,她在他面前就好像连皮肉都没有的骷髅架子,目光在触及她脚踝间的红色丝带上顿住,偏暗的唇向上提了提,“路小姐这铃铛倒是有趣,昨夜还是十七个,今日就成十八了。”
十八怎么了,十八一枝花不知道吗?
路曼心底暗暗翻白眼,缠着丝带的脚没有丝毫畏缩的迹象,她正了正身子,“祁总,您想怎么样?”
祁焱眯了眯眼,微微上翘的眼尾勾起一抹绯色,他将燃至指尖的雪茄按进了金色底座的烟灰缸里,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侧。
这般近的距离让路曼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尤其是那股讨人厌的烟草味,眉头不自觉蹙起,生的倒是好看,可惜让人厌恶。
估计那群性感女郎也只是碍于淫威才屈尊他身下,这男人要是做爱,定是扯着女人的头发疯狂按到他跨间吞吐,不把人喉咙插破都不肯让人离开,指不定还会干到女的下面流血,再跟肏烂一条畜生一样,毛毯一裹,直接扔到荒郊野外。
祁焱暗自发笑,他根本未关注什么亚盛集团,只是和他们争夺科技研发资料的庭立集团也在备选名单内,这才跨行业抢了这个项目。
没炸出那个家伙,倒把这个小骚猫给炸了出来。
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甚至还盯着他下三角区域测量,祁焱弯下腰,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动作有些粗鲁,但指尖并未用力。
他怕一用力,这脆弱的小身骨,会被他一指捏碎。
“路小姐,不如……就用你最能拿出手的身子来换吧!”
他说的不是疑问,起码在路曼的耳朵里听起来并非疑问,他的脸在面前越来越近,近到那种压迫感挤压着心脏,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破。
路曼的手已经扬在了半空,又被他冷冰冰的一眼给吓得僵在原地,她嘴唇紧了紧,暗戳戳的吐槽已经溢出了唇间,“烂黄瓜!”
祁焱一僵,黑话他听过不少,但这烂黄瓜是何意?
听着可不像什么好词。
紧闭的双目带着蝶翼在轻颤,呼吸也有些沉,似乎有种准备好赴死的大义凛然,他原本掐着她下巴的拇指往上挪,渐渐撵上了那处红唇,浅浅的唇纹被拉扯平,血色被按压发白,又很快嫣红。
原来这么软,怪不得那男生吻的难舍难分。
“你走吧。”祁焱收回手坐回原位,冷静肃穆的面上和刚刚笑得开怀的男人有着明显区别。
路曼站起身,有些意外地瞅了他一眼,“那刚刚说的……”
他的食指敲击在膝盖上,淡淡抬起眉,“看我心情。”
嘴角的无语已经快压制不住了,路曼快速走出会所,冲金碧辉煌的大门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她再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就是猪!
邰白步入包间,“焱哥,您找我?”
祁焱站在窗边看那抹红色坐入车内,溜长的尾气和她身影一样跑的极快,“烂黄瓜是什么意思?”
“啊?”邰白一怔,他也从未听过这词,手中按下对讲机,立刻有下面的小喽啰快速回复,“邰哥,烂黄瓜就是上过很多女人的那个啦!也可以说是不负责任乱搞女人的渣男。”
声音很大,祁焱自然听到了,未经人事的邰白面色不禁有些红,急忙转开话题,“刚才那个女人是否有什么目的?”
他从窗边收回目光,侧头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敛声道:“放心,她不是奸细。
“也不会再和我们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