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声也不看它,伸手又把它抱开,但下一刻它又贴了回来,抬起爪子去刨他手上的瓦,像是觉得齐声在和它玩。
来回几次,齐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缓了缓蹲得发麻的腿。
他身量本就生得高,此时立在房顶上,姚春娘仰头看着他的身影,只觉得他肩宽腿长,高壮得有些过分。
齐声干活不喜累赘,身上只一件白色的薄衣,袖子挽了几折,露出了结实修长的小臂。
狸猫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他也不理会,抬眸微眯着眼望着远方重峦青山,随手撩起衣摆擦了擦额上的汗。
姚春娘每天坐在院坝里远眺不是没有益处,至少眼下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她也能将齐声看得清清楚楚。
她没有兄弟姐妹,对同龄男人的了解仅仅限于能用眼睛观察到的粗浅表相。
短硬的头发、宽大的骨架、大碗的食量和劳作后身上难闻的汗味,没哪一点吸引人。这也是为什么姚春娘在家拖成了大姑娘也不嚷嚷着要嫁人的原因。
她打心眼里觉得男人身上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嫁人似乎也没什么好处。
然而此刻姚春娘看着齐声,却觉得自己连这粗浅的认知都太过寡淡。
她的目光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又不受控制地移向了齐声衣裳下那一片露出来的紧实腰腹。
日光下,一颗反射出微微亮光的汗水从他胸膛流下来,顺着他腹部中间清晰分明的肌肉沟壑滑入了扎紧的裤腰。
姚春娘眨巴了下眼睛,莫名看得口干舌燥,耳根子发热。
完了。
她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好像当真要变成周寡妇了。
姚春娘也不是没见过齐声一身汗气地干活,只是那时候他整整齐齐穿着衣裳,全身上下除了手和脸,哪儿也瞧不见,哪里想过他衣服下的身躯竟然长得和他的脸一样耐看。
齐声似乎感应到了姚春娘过于专注的目光,脑转微微一转,低头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见姚春娘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直白毫不避讳,也不晓得看了有多久。
齐声动作一顿,随后像被路过的老流氓撞见在河里洗澡似的,立马放下衣摆,身体一偏留个背影给姚春娘,闷不作声地把衣裳抄进了裤腰里。
简直如防贼一般防着她。
姚春娘本以为两人关系算得上朋友,哪里想齐声竟然这样想她,好像她不是她,而是那无论见了哪个男人都要招惹两句的周寡妇。
姚春娘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也不盯着他看了,扭头回屋,用力关上了门。
不看就不看,好像谁稀罕似的。
齐声听见关门声,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隔壁院坝只剩下一座搭着衣服的晾衣架,而姚春娘的身影已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