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胃不好,周局长,我先干了。”章庭礼从头到尾充当着护花使者,面不改色将一杯杯酒拦在自己身前,一口饮完,揽住身侧腰肢,语气宠溺:“最近的什么好事都比不得知微的茶楼。”
周海江笑道:“这倒是,格局小了。”他笑着看向林知微,酒杯还拿在手里,要递不递,等着另一个台阶。
“周局长见谅了,最近茶楼开张,回头有时间带着夫人去尝尝新茶。”林知微温声开口。
林知微是主,那些个大人物纵使觉得她孤傲轻慢,不肯敬酒,在两人一唱一和里也没了脾气。
周海江多会做人,半点不显脸,爽快应下。林知微听着他与章庭礼交谈,视线一转,看见了人群后的文柏。嘴角的笑一顿,她借着听话功夫,侧头避开了对方的直视。
肩上西服飘着沉香味,冷风中,胶着的目光转瞬即逝,她竟心里一虚。
晚宴未到尾声时,林成慧与盛玮先行离开,林启光紧随。庄园门口,盛玮目视前方车尾消失在视野,随后也叫来秘书,车子扬长而去,朝相反方向驶去。
八角亭下,戏曲毕,华贵名利场迎来谢幕,众宾客悠悠散席,带着意犹未尽,喧嚣后的空虚。
林知微许是被风吹到,头有些犯晕,悄悄躲回了房间,靠在罗汉床上休憩。章庭礼晚上喝下不少酒,身上沾染酒气,人未至,林知微便皱眉,“小叔,你身上酒味太大了。”
酒味随着脚步靠近愈加浓烈,头顶罩上阴影,鼻尖一点雪松香。林知微倏然睁眼,“文柏?”她房间外人不会进,便想当然以为是应酬回来的章庭礼,“你怎么来了?”
“见是我,你会失望吗?”领带松垮系在脖颈,掩不住他通红的肌肤。文柏垂眸问她,眼底是散不开的流光。他携着夜里的寒,带着醉醺醺的酒气,不请自来。
林知微没见过这样的他,毫无防备又十足脆弱。
“你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林知微起身扶住他微晃身躯,眼里不无担忧,“我叫人送你回去。”手腕被拉住,她动弹不得,仰视他发红眼尾,“你听话,好不好?”
外面宾客未走完,林家与章家的人也都在,她下意识推开他的靠近。
文柏抓着她手,一动不动,眸子紧锁,僵持间,他再次倔强发问:“我问你,来的是我,你有失望吗?”
林知微挣扎无果,撇开视线,“你醉了。”
“回答我。”
晚宴上,章庭礼为林知微挡下的所有酒,被文柏兀自饮下,他喝多不错,但绝对清醒。
“没有,我没有失望。”林知微轻叹,语气半哄着回道,“你来,我很开心。”
深色眼睛好似一下亮起,手上力度松懈,文柏紧盯着她脸上每一寸表情,似是确认掺假成分。他抬手抚上她的唇瓣,指腹染上红色唇膏,在自己嘴唇轻点,留下一抹红。
文柏:“今天你很漂亮,这么美的妆,就不要弄花了。”
他忍住吻意,指腹轻触,像是晚宴上未曾逾矩、转瞬即逝的对视。
酒香浓烈,林知微在他深邃目光中呼吸渐乱。
桌上一瓶红酒被开,文柏扯掉松垮领带,轻晃玻璃杯,递到她眼前,喉结未动,说:“今晚未找到机会祝贺你。”
“那就祝你旗开得胜。”
早日如愿。
他说完,一饮而尽。
自那夜没来由的春梦,林知微心里断定是酒精作祟,她告诫自己短暂戒酒。今夜,她扯谎胃难受,拒掉无数敬酒,让章庭礼尽数挡下。唯独这杯,她想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众人祝她风光无量,只有他,好似明白她一切所愿。
福久茶楼是她的开始,所以他祝她旗开得胜,万事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