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受不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林婉默捧着头说。
对面的女子翘起腿,呷了口咖啡:“让我猜猜——那个小太妹又把你的化妆品扔了?”
“不是。”
“把你的衣服偷偷剪破了?”
林婉默叹了口气:“朱荔,我发现你很没有创意。”
朱荔感兴趣地问:“哦,这次小太妹又玩什么花样了?”
“她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塑料模特,套上衣服,半夜从楼上吊下来,来敲我的窗户。”
深更半夜拉开窗帘,看到一个人形吊在玻璃外面晃动,想想就够可怕的。
“婉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勇气,竟然没有被吓到?”
林婉默有气无力地说:“被吓到的是吴妈。她半夜起来,吓得晕过去了。”
“那你皱什么眉头呢?”
“吴妈辞工了,加薪水也不愿意留下来。杜雨还跟她爸爸说,是我解雇了吴妈。”
朱荔同情地说:“可怜的小后娘,真苦了你了。”
朱荔是林婉默的同学兼好友。都说女人的友谊,尤其是漂亮女人的友谊是最不可靠的,但朱荔和林婉默却似乎是例外。
大学时,她们住在同一间宿舍,分享彼此的衣服和饰品,甚至跟男朋友约会也要拉上另一个。
毕业后朱荔进了一家小公司做职员,成了典型的上班族。而林婉默则经过了一场旋风式的恋爱,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就成了杜太太,同时成为一个年轻的后母。
当时已婚的杜德盛对她一见钟情,却在离婚中吃尽苦头,最后这场离婚大战以一场车祸而告终,杜太太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最后故去,留下一个女儿。
杜雨只比林婉默小七岁。自从林婉默来到杜家,她就从没给过林婉默好脸色看,处处与她作对。
杜德盛常不在家,家里只剩下她和仇敌般的杜雨,林婉默几乎都绝望了。
“朱荔,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刚刚学会。”朱荔吐了个烟圈,自己也笑了起来:“像不像电影里的坏女人?”
林婉默皱起眉,挥手驱散烟味:“别抽了,难闻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朱荔按灭香烟:“你呀,就是太软弱了。干脆打她一顿,喂,别告诉我你打不过一个小丫头。”
看着林婉默苦着脸,用手指绞着发丝的娇怯模样,朱荔叹了口气:“算了,你可能真打不过她。”
“我为什么要打她?我又不是她妈妈。就算是妈妈也不能随便打孩子啊。”林婉默靠在椅背上,无奈地说:“我本来想跟她做姐妹就好,没想到她这么讨厌我……我真的很让人讨厌吗?”
“喂,大姐,你可不是去她家里作客的。她妈妈没有了,爸爸也被你夺走,你觉得她会很天真地爱你吗?”
“她妈妈是因为车祸过世的。我也不知道德盛当时在办离婚,怎么能怨我呢?而且我待她也很好啊,她为什么要恨我呢?”
朱荔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非要我说明白啊?家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女人,又漂亮又年轻,铁定要分你老爸的遗产,你会不会很高兴啊?”
林婉默垂下头:“我没爸爸。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朱荔歉然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婉默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你也认为我是那种女人吗?”
“嗯?哪种?”
“是为了她爸爸的钱?”
朱荔打趣说:“难道不是吗?”
林婉默郁闷地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是啊。我只是觉得,他跟我们以前认识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很成熟,很威风的样子,虽然有的时候有点儿严厉,但很有男人味……就像爸爸那样……”
朱荔慢慢听着,心里暗自叹息。林婉默从小没有父亲,是妈妈独自把她养大。她之所以嫁给杜德盛,多半是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爸爸。可她自己并不知道,把这种错觉当成了爱情。
“总之,我是爱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他的钱。”林婉默认真说:“即使他没有钱,我也一样会嫁给他。唉,他要是没钱多好,那样他就能多陪陪我了,杜雨也不会整天把我当成敌人,看不起我。”
朱荔忍不住笑了出来:“婉默,你不会还这么天真吧?如果他是个上了年纪的穷光蛋,敢娶你这个校花吗?还有你说的威风啊,成熟啊,男人气质啊……太太,那都是要靠钱来撑腰呢。没有钱,没有事业,一脸菜色又苦又涩,就像被生活榨干的咖啡渣,还能迷住你吗?”
“朱荔!”林婉默嗔道。
朱荔看了看表:“好了好了,我还得上班,不陪你这无知的小女生聊天了。”
“喂,还不到一点,你急什么啊。”
朱荔背起皮包,拍了拍林婉默光润的脸颊:“我可不像少奶奶你这么有福气,坐一整天也没人管你。我晚去一分钟,就要扣钱的。下次你再诉苦,先约好时间,我要计时收费。拜拜。”
林婉默叹了口气,一个人在咖啡厅坐到傍晚,才满心不情愿地收拾皮包回家。
计程车也不知多少人坐过,有股说不清的怪味。司机不时从反光镜中看她,表情暧昧……这一切都让林婉默心情越来越差。
说来可笑,同时毕业的同学们患的都是上班恐惧症,她却是回家恐惧症。一想到家中那个小太妹,林婉默就像要溺水一样,透不过气来。
回到家,屋里竟然静悄悄的。林婉默一阵诧异,喊了声“吴妈”才想起吴妈已经辞工了。
房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林婉默心里一阵喜悦,是德盛回来。
林婉默刚想叫声“老公”却停住了。客厅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杜德盛坐在沙发上,正在和杜雨翻看一本影集。
“这是你生日……还是个胖丫头呢。”杜德盛回忆说:“记不记得第一天上课,你往老师的茶杯里放虫子。”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杜雨说。
杜德盛刮了她鼻子一下:“忘了吗?你说要毒死老师。”
杜雨撇了撇嘴:“谁让她批评我了。”
她指着另一张照片:“还有这一张。”
杜德盛看着照片中一家三口的笑容,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对往昔的眷恋。